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镇天缘君】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贺家父子 作者:祭望月 这是一个不怒自威的腹黑老爹和小混混败家儿子的故事。感觉又好像被我写成了老狐狸狡猾老爹和傲娇别扭对着干儿子的故事了_(:з」∠)_性格崩坏什么的最讨厌了(╯‵□′)╯︵┻━┻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天之骄子 不伦之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缜,贺忆 ┃ 配角: ┃ 其它:父子年上,养成 ================== ☆、楔子   贺缜觉得一定是上天觉得他手段耍得太多了,所以才会这样报复他。看着面前硬着脖子恶狠狠盯着他的黄毛小鬼,如果不是有DNA证明,他真不想承认这是他的种。其实他大可不认这笔账,反正孩子妈也死了。那个女人真蠢,言情小说看傻了吧,真以为怀上我的孩子就能进我贺家大门当主母了?不过也好,家里两老人老吵着要抱孙子,他也懒得再找一个女人怀孩子,干脆就把这孩子打发过去给他们享受弄孙之乐算了。想到这里他又嫌恶地看了贺忆一眼,乱糟糟的一头黄毛,大红大绿的衬衣短袖,低腰牛仔裤还系了跳夸张的皮带,简直就是个街头混混!贺缜揉揉突突发跳的太阳穴,对管事的吩咐道:把他带下去弄个人样再来见我。   贺忆从小因为他妈的事没少被村里的人鄙视,他外婆对他也爱理不理的,他不想读书,也不想再呆在这个落后的村子,小学一毕业他就跟着村里大一点的孩子出来混了,连他妈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都不管,他最恨他妈把他生下来让他受尽别人的白眼了。俗话说的好,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在他被其他混混打得差点追随他妈脚步去了的时候他被救下来了!而且他还突然多了个有钱的爹!    ☆、老流氓   贺缜在沙发上看着今天的报纸,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只是用眼角瞟了一下,又回到了报纸上。   进门的少年大汗淋漓脏得像在泥土里滚过一样,一屁股坐在玄关换鞋,在地板上留下个明显的屁股印子。   贺忆绕过贺缜坐着的沙发,拖着书包往楼梯走,完全无视大厅里的那个活人。   “回家连招呼都不打,哑巴了么?”上楼时他听到男人冷冷的声音。   贺忆这才回过头,对着沙发上淡然看报纸的男人挤出一句话:“我回来了,爸爸!”他还特意加重了【爸爸】两个字。   “嗯。”贺缜满意地应了一声,也不看他,“把自己弄干净了再下来吃饭。”   “哼!”贺忆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咚咚咚上楼了。   贺缜这才转过头去看他,这破孩子。   贺忆回到自己房间,把门一关书包往地上一扔校服一脱,嘴里唧唧歪歪道:“老男人破规矩真多,摆架子给谁看啊!小爷才不稀罕呢!”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汗臭味,他还是乖乖进浴室了。   等他洗好下楼,贺缜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佣姨正在布菜,见到他便打了招呼:“少爷来得正好,刚要开饭呢。”   他看了看贺缜,在他左手边坐下,对佣姨点了点头。   贺缜也看着他,光明正大并且很嚣张的目光,看得他心里发毛,实在受不了这种眼光了,他瞄了贺缜一眼,吐槽道:“看我干嘛,我又不能吃!”   听到这话,贺缜轻笑了一下,别有深意道:“谁说你不能吃,说不定还挺美味呢。”然后用更露骨的眼神看着他露出的半截脖子。   贺忆听完这话,屁股像扎了根针一样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还碰倒了他面前的汤碗,汤水倒出来刚好洒在他的裤裆上,他看到男人眼里的揶揄,红着脸骂了句变态就上楼换裤子去了。   贺缜看着他兔子一样跑了的身影,摸着下巴细细回想,这个孩子刚来的时候人又黄又矮又瘦,还一身流里流气的恶习,这两年来生活条件好了许多,身子也抽高了不少,走路姿势和行为举止也正常了。甚至……贺缜眯了眯眼,仔细看看还是个挺漂亮的男孩子。   贺忆跑回自己房间就把门甩上了,一边咒骂着楼下的禽兽一边换裤子,想到刚才贺缜的眼神,他的脸顿时又红了大半。   “老男人!臭变态!”他愤愤然地骂道。   对于贺缜的恶趣味,贺忆是知道的,本来贺缜也没打算瞒着,有一天晚上大半夜他听到车子的声音,他有点好奇,怎么那个男人那么晚才回来,然后装作下楼喝水的样子好奇偷偷跑了下去,没想到却看到贺缜和另一个男孩子在沙发上纠缠的场面。   被贺缜压在身下的男孩子看到他,紧张地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j□j的潮红,贺忆看呆了。这时贺缜才注意到他的存在,略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嗓音沙哑地质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觉,”看到他的脸突然红起来,贺缜起了逗弄之心,笑问:“还是说,你也想和爸爸玩一玩?”   贺忆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骂了句“变态”就急忙往楼上跑。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醒过来,想到昨晚见到的事,脸又热了起来,在心里狠狠的骂着贺缜那个死禽兽。他不敢出去,他怕又遇到贺缜和那个男孩子。他觉得很别扭,又不知道到底别扭什么。   一直到中午,管家上来敲门叫他起床吃饭。   贺忆肚子早饿了,想着大中午的他们应该都走了吧,于是马上起床洗漱好就往餐厅跑。   一下楼他就看到坐在餐桌前的男人,吓得马上往后退了几步。他的动作实在太大,贺缜朝他看了过去,他一紧张差点摔倒。   贺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完全没有为昨晚偷情被发现而羞愧的意思。   脸皮真厚!贺忆在心里骂道,定了定神,他给自己打气道:他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就当是不小心看到两条狗在j□j好了。于是他站直身体,慢慢向餐桌走过去。   吃饭的时候餐桌安静得很,贺忆吃饭不老实,喜欢东张西望,又好奇,眼光一直在偷偷地瞄坐在上方的男人,好像想看出些什么。   贺缜怎么不知道他的小动作,他只是觉得那孩子小心翼翼想问又不敢问又好奇得要死去,想看又不敢看憋得慌的样子实在好玩得紧,于是他抬眼对上贺忆好奇的视线,后者直接被他吓到噎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脸都红了。   他清了清嗓子,淡然地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偷偷摸摸地像什么样。”   贺忆壮了壮胆,大声问道:“昨晚那个男孩子呢?”   “这么在意?”贺缜吃完放下筷子,戏谑地看着他。   “呸!谁特么在意你的情人啊!”贺忆想起昨晚那个男孩子,脸嗖地就红了起来,表情也跟着生动起来。   看着他的反应,贺缜也不那么反感他骂脏话了,反而笑问:“那你是在意我?吃醋了?”   这下贺忆彻底炸毛了,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不要脸!”   贺缜被他弄笑了起来,添油加醋道:“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的不睡觉跑下楼偷看爸爸跟情人的亲热呢?”   “你、你、你——”贺忆被他的厚脸皮气得说不出话来。   贺缜戏弄够了,站起来走去沙发那边,还不忘提醒道:“好好吃饭吧,小心不长个子。”   看他要出门,贺忆下意识地问道:“你去哪?!”   贺缜回过头看他一眼,笑得像只狐狸一样:“当然是去会小情儿啦。”然后潇洒地关门走人。留下还没顺毛的贺忆在餐厅气喘吁吁的。   那天之后男人更变本加厉地往家里带人,有时候贺忆睡在卧室都能听到些动静,整个暑假他都过得不自在!那个男人就是存心刺激他的!   这样的事发生多了,连贺忆自己都觉得他不对劲了,有时候听到隔壁卧室传出的隐隐约约的喘息,他都心跳加快脸上发热,那段时期刚好是男孩子发育的时段,晚上做梦还会梦到他被另外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压在身下,醒来之后裤子湿了一片。   生理书上有梦遗的知识,所以他很淡定地处理了自己的内裤和床单,他不敢跟别人说起,这事毕竟太隐私了。   可是那个梦还一直缠绕着他,让他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又是惊醒还听到隔壁卧室的动静,这让他很烦躁,说不定自己这种不良反应还是因为隔壁那个死变态造成的!   第二天起床,他顶着一夜未眠的黑眼圈,第一次如此理直气壮地站在那个男人面前:“我想搬出去住,市中心那边离学校近点也方便我去上学。”   贺缜的视线从笔记本上面转移到贺忆脸上,看到他的黑眼圈便质问道:“你晚上不睡觉干嘛去了?”   本来打算心平气和谈判的贺忆听到对方张口就是责骂的语气,这么多天积压的怒气彻底爆发了:“你还问我干嘛去了?!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清楚!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不管!我一定要出去住!”   贺缜把笔记本一推倚在沙发上,戏谑地说道:“我都不知道你有听墙角的习惯。”   贺忆脸都绿了:“你动静那么大我能不注意到?!我又不是聋子!”   贺缜笑出声:“我可以把这个当成你对爸爸能力的赞赏么?”   “你!”贺忆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这人怎么可以那么无耻!“我不管!下个学期我就要升高中了!如果还是这样我肯定不能安心学习!到时候考不好你可别又骂我!”   这孩子居然还能找出这样的理由。贺缜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逗他了,说道:“让你搬去市中心自己住是不可能的,跑那么远我看不到怎么知道你在干什么,说到中考,如果你保证你会好好学习,我就答应你以后不带人回来了,甚至如果你考得好,我还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不过嘛,如果你考不好,那我也不会送你上高中了,你就回乡下和爷爷奶奶种菜去,怎么样?”   听到乡下两个字,贺忆脸都白了,嘴硬道:“没问题!你不反悔就好!”   在哪之后贺忆就再没见过贺缜跟谁在一起了。但这只是在他面前没出现过,并不代表没有,那老男人那么变态,还专门只找20岁左右的男孩子。   想到这里贺忆又是一肚子火!那个死变态!祝他早日阳/痿!    ☆、有点感动   清晨的校园充满了朝气,贺忆拎着书包,走在一群学生中,毫不起眼。   这个初中是全市最好的中学,里面好学生有,家里有点背景成绩人品不那么好的学生也有,而贺忆就属于那后者。   当初贺缜把他带回来之后就给他在这里买了个学位,硬是把他塞了进来,并警告他如果敢给他乱惹事,他马上就把他扔回乡下。贺忆敢怒不敢言,上学和回乡下,他只好选择上学,于是这一上就是两年多。这个学校什么样的学生都有,贫富差距也大,就像个小型社会一样。像贺忆这种相貌不出众,成绩平平,又看不出来什么背景的小男生,自然没什么好朋友。   校门口每次上下学都挤满了各种各样的私家车,每次都要塞上很久,贺忆是坐公交来的,习惯之后他就学会了提前一个站下车再慢慢步行到校门。这时他就会看着坐在车上那些家中珍宝在车上着急的样子发笑。   这两年多来,他都是坐公交车来的,因为家里那边的路口就有到学校门口的公交车,除了来学校的第一天是贺缜亲自开车送过来的,之后每天不管刮风下雨他都是坐公交。并不是他矫情不要贺缜或者司机送,贺家最不缺的就是车和司机了,是贺缜吩咐的,一定要他自己坐车去,原因:锻炼自己独立性。   贺忆无所谓,反正他不在乎,如果是开车来学校,说不定他每天都要迟到呢。不过他也不清楚自己在笑那些被父母开车送来的孩子在车上干着急的时候,到底是以什么心态了。反正他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羡慕嫉妒的!   到校门的时候他刚好看到自己同桌从一辆黑色的奔驰下来。见到他,同桌欢快地跟车里的人说了几句话就跑过来了。   “贺忆,真巧啊!你自己来的么?”同桌是个很外向的阳光型男孩子,学习很好,家境也很好,总之在女生面前,绝对是个白马王子。   贺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优秀的男生会和自己交朋友,不过自己完全没办法拒绝对方的热情,从上学第一天到现在,他们都是同桌,而且这个同桌还特别仗义,这让即使对朋友没什么兴趣的贺忆都忍不住和他做好朋友了。   “是啊,我自己坐车来的,你呢,家里人送的么?”贺忆扯了扯自己的书包带,不经意地问。   “啊,刚才送我的是我爸爸,刚好顺路。”周鹏勾住他的肩膀,哥俩好的和他进了校园。   “爸爸啊……”贺忆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如果贺缜也来送他上学,会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他甩甩头,自己真是想太多,那个男人怎么会来接送他上学,怕是只记得陪他自己的小情人了吧。   周鹏发现他的不对劲,问道:“贺忆你在说什么?”   贺忆回过神,看着他摇头:“我没说什么啊,你爸对你真好。”   周鹏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他:“这有什么,送孩子上学不是很正常的事么?难道你爸爸没送过你?”   “他、算了不说这个了,老师昨天布置的今天要检查的课堂作业你写了没,我昨天光顾着打球忘记写了,待会借我抄一下嘛!”贺忆巧妙地把话题转移了。   周鹏一听这话,往他头就戳一下:“你啊!快走,待会来不及了!”   夏季的天说变就变,早上还万里无云呢,下午就乌云密布了,雨下得很大,而且都没有停的意思,一会就哪里都是水了,连体育课都被取消了。   不能出去活动,初三又是学业重的时候,老师干脆就让学生在教室学习了,贺忆看着窗外的大雨发呆,今天他没带伞,车站离家里还有一段距离,不知道要怎么回去好,他没有手机,学校不建议带手机,所以贺缜是不会给他买的。   贺缜放下手里的工作,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大雨,看来今天跟小情人的约会要泡汤了呢。   他刚想完,手机就响了。来电正是他刚找的新情人。   “喂,宝贝,有什么事么?”贺缜温柔地问道。他或许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绝对是个好情人,出手大方做事温柔,很容易让人溺进去,但他的温柔只是做出来的,一旦对方开始对他怀有独占欲,他就会轻松地抽身,给对方一笔丰厚的遣散费后再找新的。简直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渣男。他只是不想自己被感情纠缠住,像他这种身居高位的人,感情是最大的弱处。   “贺先生,今天你还过来么?”听声音就知道对方是个青涩的大学生,就像贺忆所说的一样,贺缜就是个只喜欢小年轻的变态老男人,不过虽然说他已经35岁了,但其实也看不出中年的痕迹,这种男人其实最有魅力,也最危险。   这是跟了他半年的情人,大学就读生,是个看起来很乖巧的文艺青年。上一个因为妄想跟他一生一世就被他甩了,这本来就是我出钱你出力两厢情愿的包养,牵扯出感情就不好了。   “下雨了我就不过去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吃饭,还有,不要淋雨,生病了我会心疼的。”贺缜缓缓说道,声音低沉得很性感。   “我、我知道了。”对方因为他突然温柔的关心慌了语气。   贺缜笑了一下就挂了电话,看着外面的雨出神:这一个估计也玩不了多久了。   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拿了东西就下楼了。   来到停车场,司机问他要去哪,他却让司机先回家,自己开着另一辆车出去了。   雨实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校门等了很多学生,有的是等家里人接的,有些是等雨小一点再走的。而贺忆属于后者,周鹏是前者。   看着雨越下越大,周鹏有点担心贺忆:“今天你怕是坐不了公车了,要不待会我爸来了,我让他送你回家吧。”   “别,不用麻烦的,我自己回去就好。”贺忆看着雨幕,满不在乎地说。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反正也是举手之劳,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周鹏说着又勾住他的脖子,一副哥的就是你的样子。   校门的人陆陆续续地走得差不多了,周鹏的爸爸在路上堵车,周鹏就和他一起等。贺忆双眼放空发呆,直到他被面前的车鸣吵醒,一回神发现贺缜的车在自己面前,坐在驾驶座上面的男人还好心地给他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看着他脸上带的笑意,贺忆顿时不自在了。   “诶,贺忆,这是来接你的么?”周鹏看着眼前的车子问。   贺忆别过脸不去看那老男人的脸,胡乱应道:“啊,这是我爸爸。”语气中有些不好意思。   贺缜也不说穿他的小心思,他刚才就看到傻傻站在这边的贺忆了,甚至还观察了一会儿,那副没人疼的可怜样,真是让人想欺负他。刚才看到他的眼神,明明就有些惊喜和高兴,偏偏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知道要干嘛,真是不坦率的孩子。   周鹏看了看车厢里的男人,有点惊讶:“这是你爸爸?看起来好年轻!”   贺缜这时才注意到贺忆旁边的男生,估计是同学,为了给旁边这别扭孩子个面子,他冲周鹏笑了笑,十分具有亲和力:“你好,我是贺忆的爸爸。”   饶是周鹏这样的大男孩,也被这笑容弄得不好意思来:“叔叔你好,我是贺忆的同桌。”   贺缜是在商场官场都混成人精的人,交际能力比贺忆好多了,一会就跟周鹏聊开了。   “你是在等人么?这么大雨要不要我送你一趟?”贺缜好心问道。   “不、不用麻烦叔叔了,我爸一会就到了……哦,我爸爸来了,叔叔我过去了,贺忆再见!”说完他背着书包就往不远处的车子跑去。   贺忆别别扭扭地上了车,贺缜伸手给他关了车门,又弯下腰给他系安全带。贺忆看着眼前的男人,很不自在地向后靠了靠身体。   贺缜起来看到他这别扭劲,恶趣味地把他的头发都揉乱:“怎么,不高兴爸爸来接你?”   贺忆拍开他的手,转过头去掩饰他的不自然:“谁稀罕你来接我!”   贺缜放开手去开车,笑道:“刚才都不知道是谁一脸感动得要哭出来的样子呢,难道是爸爸看错了不成?”   贺忆毛都炸起来了:“我才没有感动呢!老男人!”   贺缜也不反驳他,弯起来的嘴角示意着他现在心情很好:逗儿子也挺有趣的嘛。    ☆、好爸爸   贺忆觉得贺缜最近很奇怪!自那天接他回家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每天都按时接送他上下学。第二天早上贺忆叼了面包就往外面跑,别墅区离外面公路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他要赶在7点半前到达,坐上那班车,不出意外可以在八点前到学校那边。没想到贺缜喊住他,要他回餐桌好好吃饭,一边跑一边吃早餐像什么样子。   贺忆瞪大了眼,觉得这老男人今天特别奇怪,以往他都不会说什么的:“可是我要赶公车,待会错过我就迟到了……”   贺缜翻着报纸,看也不看他,不容置喙道:“回来坐下慢慢吃。”   贺忆懒得和他争吵,坐到玄关换鞋。谁知道这男人今天抽什么风,待会迟到被记过悲剧的可是他。   “爸爸说的话你没听到么,回来。”贺缜放下报纸,虽然没什么语气,可是有种命令的意思再里面,让贺忆不寒而栗。   “你要干什么!再不走我就迟到了!”贺忆回头不耐烦地瞪他。   贺缜敲了敲餐桌,看他:“怕什么,待会爸爸送你去。”   贺忆以为他听错了,眼睛顿时瞪大,仔细看着这个老男人,想着这老狐狸是不是要耍自己让他上课迟到。   像看清他所想的一样,贺缜开口道:“骗你干嘛,爸爸做那么久的生意,还是很讲信用的,而且,骗你爸爸能得到什么好处?”   贺忆看他不像说假话,把书包一放就回到餐桌吃饭。   贺缜也守时,算好从家到学校用的时间,7点半就带着贺忆出门了。   车库里放了很多车,各自牌子的各自款式的,贺缜年轻时是个名车爱好者,除了放在别墅里的,公司里也有。   男孩子对车也不能说是不感兴趣的,贺忆每次都趁贺缜不在的时候偷偷跑到车库摸这摸那,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开一辆出去耍威风。   贺缜看眼前这小鬼双眼盯着他新收藏的保时捷,笑了笑就开车门让他上去了。   贺忆坐进车里十分激动,摸来摸去的,对这辆车简直爱不释手。   “喜欢这辆车?”贺缜看他高兴的样子,笑着问道。   贺忆摸得爱不释手,脸上满是兴奋,老实应道:“昨天我们班男同学才讨论过这辆车,他们都觉得很酷!没想到爸爸你居然那么快就入手了。”   看着贺忆兴奋的样子,贺缜觉得实在可爱,忍不住在他扬起嘴角的脸上捏了一把,软软的。   对新车正感兴趣的贺忆完全不把贺缜这举动当回事,要是在平时早就炸毛了。   贺缜的车技很好,贺忆平时很少能坐他的车,在车上也不知道要和这个老男人说什么,他觉得很别扭,别扭中又有点高兴。为了避免尴尬他干脆拿出书装正经。   贺缜眼角瞄到小鬼在看英语书,暗想这小家伙今天怎么这么乖,居然还看起书来了?   “最近学习很紧张么?”贺缜问道,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中考了,他虽然没过问孩子的成绩,但自有人跟他汇报,他知道这孩子的成绩不过中等,考上好的高中估计有点难度。现在他大概也有点压力吧,毕竟当初约定好如果考不上就把他扔回乡下,这孩子对乡下环境简直深恶痛绝。估计还是有点怕的吧。不过贺缜没和他说,就算他考不好他也不会真的把他扔回去,他怎么舍得把这个有趣的小东西放到乡下父母家活受罪,他只是想让贺忆好好学习别学坏而已,如果看他表现好,就算考得不怎么样,他也有办法把他弄进重点高中。   贺忆没想到贺缜会突然问这个,他想了想自己现在的破成绩,还真有点怕他爸问起,于是他也只能含糊地应一下还行吧。   没想到贺缜也只是说了句别太累注意休息。这种陌生的关心让贺忆心跳加快了一下。之后就没人说话了。   学校路段那里果然又在塞车,贺忆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成为他曾经嘲笑的那些被堵车的学生的一员,看着身边沉得住气的贺缜,他突然感到一点感动,像老男人这种身居高位呼风唤雨的成功人士,现在却因为自己在车流里堵了那么久的车,还丝毫没有半分怨气。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眼看就要八点了,车流还没有疏通,这样下去说不定两个人都要迟到。车厢里很安静,贺忆坐不下去了。   “爸爸,抱歉让你在这里堵车了。”想了想贺忆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我……”   贺缜没想到这孩子还会因为这个向他道歉,虽然他的确因为堵车有点心烦,不过可以跟这孩子和平相处那么点时间,他也没什么怨言,没想到居然还能听到那小家伙的道歉,看来今天的心血来潮也不是白费。   贺忆对上贺缜带有笑意的眼,不自在地低下头收拾自己的书包:“我要迟到了,我在这里下车吧走过去吧,爸爸你上班会不会迟到?这里经常塞车的,你以后还是不要送我了,我自己可以坐车的。”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说了特别多话,说完又觉得别扭,“额,我走了……”说着就要开门。   贺缜看他这别扭的样子,俯身过来给他解了安全带:“安全带都没解你就想下车了,这么怕跟爸爸在一起?”说着笑了,抱着捉弄心理他还往贺忆的鼻尖亲了一下,看到贺忆像受惊的兔子,他安抚道:“爸爸不知道这里会塞车,以后早点来,今天你自己过去吧,下午乖乖地在校门等爸爸来接你,嗯?”   听到那上扬的“嗯?”,贺忆彻底红了脸,这老男人就是这样哄他的小情人的,装得特别温柔体贴的样子,这老男人不会是把他当成他养的那些小男生看了吧?想到这里他有点生气,甩开男人放在他头上的手就往外走:“臭变态!”   贺缜看他没礼貌的样子也不说他,对着窗口向他喊道:“那爸爸上班去了,你乖乖的。”   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估计旁边的人也能听到,贺忆回头狠狠瞪他一眼,不知是急还是害羞,跑得挺快。   这破孩子。贺缜笑着坐好,看着前面堵的车,估计一时半会走不开了。就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说他晚点到,有事让他先处理一下。   贺忆进教室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累个半死。周鹏看他今天来那么晚有点好奇,问他怎么了。   “没事,就是我爸来送我,堵了一下车。”贺忆看老师进来了,忙拿出课本装作读书。   因为早上的事情,贺忆一天都恍恍惚惚的,周鹏都觉得他不对劲,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贺忆摇摇头,又继续写作业了。   不知道那老男人会不会真的来接他,如果来了同学们看到他那辆车会是什么反应,如果没来呢……想到这里贺忆有点赌气,不来就不来呗,谁在乎啊!   放学的时候同学们讨论要不要去附近新开的肯德基看看,大家觉得最近学习太辛苦了,不如趁机放松一下。周鹏在班上最受欢迎,自然也受到了邀请,还拉上了不太合群的贺忆。   贺忆本来想说他爸可能来接他回家,可能去不了,但想想说不定那个男人早就忘了,于是在纠结要去还是真的乖乖在校门等。没想到刚出校门他就看到了站在车旁跟别人打电话的贺缜。他把黑色的西装脱了,穿着银灰的衬衫,袖子解了扣子随意往上挽了一圈,也没有系领带,上面的领子微开着,看起来很惬意。他人长得又高又有气质,站在新车旁边,如果不是在鱼龙混杂的校门口,简直就像车展里的车模了。   贺忆简直看呆了!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想到贺缜真的回来,更多的是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那老男人居然长得那么好看!印象中他好像都没怎么注意过那老男人的长相,每次都不敢认真看他。   在打闹的一群孩子刚出校门就看到这辆那么酷的车和那么帅的男人,一下子都安静下来了。毕竟还是一群好奇的孩子,他们也都看呆了,男生们多半是因为那车,女生们可能就是因为那个模特一样的男人了。   贺缜打完电话,转身就看到站在校门看呆了的贺忆和他旁边站着的一群对着他私私窃语的学生。于是他笑着向他们走过去。   贺忆看着向他走过来的男人,脸微微地红了,突然又别扭起来,卧槽这怎么那么像公主跟王子的桥段!想到这里他彻底恶寒了!   身边的女孩子看到走过来的贺缜,一个两个都兴奋地吵了起来,周鹏捅了捅贺忆,说:“你爸爸来接你?”   贺缜此时已经走到面前,他很高,贺忆直到他的前胸,感觉男人在低头注视他,他老大不情愿地抬头看他一眼又转开,虚张声势恶狠狠地说道:“你来干嘛!”   贺缜眯了眯眼,看他红红的耳朵尖,话里还带着不自然的……撒娇?贺缜姑且这样解释贺忆的无理,也不恼,摸了摸他的头笑道:“爸爸不是说了今天接你回家么。”说着也不管傲娇的小孩,他看向那群孩子,拿出十二分亲和力:“你们好,我是贺忆的爸爸。”   一群毛糙糙的小屁孩被他这笑搞得不好意思来,连忙跟贺缜说叔叔好。   看他们成群结队的阵势,估计是要去干些什么集体活动,他知道贺忆在学校是没什么人缘的,这次却一起行动了,不得不让他好奇他们要去哪玩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玩?”贺缜问道。   周鹏平时跟贺忆最要好,就出来说他们准备去附近新开业的肯德基吃一顿。   “这样啊……”贺缜看了看贺忆,虽然对方好像看起来没什么兴趣,不过这小家伙的心思难猜得很,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看了看眼前这群小鬼,估计贺忆也是个要面子的主,想到这里他就对贺忆说:“那小忆先带同学过去,爸爸去找个地方停车,待会过去找你们。”说着还给了他一张银行卡,又对其他孩子说道:“今天就让小忆给大家请客吧。”   一群小孩子听说今天有人请客,而且还是个看起来就是社会成功人士的成年人,别说有多高兴了,众星捧月般就推着贺忆往肯德基走,一边走还一边讨论待会要吃什么,热热闹闹的。   贺缜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叹息道:“现在的孩子真幸福。”又想到自己乱七八糟的中学日子,他觉得贺忆这样不谙世事地生活下去也不错。   一群小孩子很快就把肯德基占满了,决定好吃什么后贺忆和周鹏就去点餐了,本来就是新开业,里面因为一群小孩子搞得热热闹闹的,店长也挺高兴,还多送了几瓶可乐。   吃的东西摆满了几张桌子,贺忆刷了卡回来发现大家居然都没动,奇怪地问他们怎么不吃。   有个比较懂事的女孩子开口解释道:“贺叔叔还没来,我们就开动了,不太礼貌吧,我们还是等他一下?”   贺忆脑补了一下贺缜啃鸡腿的样子,不厚道地笑了出来:“不用等啦,他估计也吃不惯,等他来了我们再去叫一些就好,我们先吃吧。”   听贺忆这么一说,大家也就放开了,都是一些天真浪漫的孩子,玩起来也不拘束,一会就闹开了。   贺忆虽然也在玩,但一直注意着门口,他怕贺缜来了找不到他在哪。   其实贺缜在停车场接了个电话,就耽误了一下,电话是那个跟着他的小情人打来的,抱怨他又放他鸽子。贺缜哄他说没空,过几天再去看他,对方就怀疑他是不是有了新人,那质问的语气大概是惹恼了贺缜,他当下就挂了电话。   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居然敢问他的行踪。贺缜想要不是他暂时没找到合适的,他早就把他甩了,一天几个电话真烦人。   他收了收自己的戾气,推开门进了肯德基。   贺忆眼尖,一眼就看到他进来,也不管周围人就大喊起来:“爸爸我在这里!”   贺缜看到那个站起身又摔下去的小家伙,突然就笑了,刚才的阴鸷消失得干干净净,又恢复了极具亲和力的样子向他们那边走过去。   同学们都很主动地让出贺忆旁边的位置,贺缜冲他们笑了笑,坐了下去。不知道他们刚才在玩什么,贺忆倒在沙发上笑得起不来。贺缜很少见这孩子笑得那么肆意洒脱,低下头看他时刚好撞上贺忆抬起的眼睛,四目相对一时感觉气氛不对。贺忆有点难为情,挣扎着要起来,地方却太小怎么都动不了。   贺缜倒是好心把他拉了起来,还往身边抱了抱,动作亲昵而不过火,反倒像护着孩子的好爸爸。看到贺忆鼻子上沾着的冰淇淋和乱糟糟的头发衣服,他好心地抽了纸巾帮他擦干净,还帮他整理了一下弄皱的衣服和散乱的头发。俨然一个疼孩子的好父亲。   贺忆当着同学的面也不敢拂了贺缜的好意,而且同学们因为贺缜的举动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羡慕,他到底也是个小孩子,知道别人羡慕他有个好爸爸他当然很骄傲。于是还破天荒地问贺缜要吃什么他去帮他拿,真情流露丝毫不做作。   贺缜点了一下他的鼻子,说你和同学好好玩,爸爸自己去拿。然后就走开了。   贺缜一走,一群孩子就围过去问这问那的,都是夸他爸爸怎么怎么帅啦怎么怎么有钱啦对他多好多好的,尽是不掩饰的羡慕。这让贺忆在孩子堆里出尽了风头,十分得意!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爸爸也不错嘛。    ☆、动怒   因为都是初三的孩子,也不敢玩多晚,闹了一会就相互道别回家去了。贺忆今天很高兴,语气都是欢快的,甚至在同学面前还抱着贺缜的腰撒娇过。贺缜看他那么开心也不捉弄他了,简直为他做足了好爸爸的形象。   贺忆一辈子都没像今天那么高兴过,他小时候在外婆家受尽了同龄孩子的欺负,即使后来上学了也跟同龄孩子相处不到一起。管家告诉贺缜说这样下去贺忆说不定会患上自闭症,希望他能多抽点空关心一下贺忆的交际。贺缜就趁着今天的机会好好地帮贺忆赚了一把人气,以后估计他的朋友会多起来。   坐在车里还不安静的贺忆手舞足蹈的,喝个水都不安分,洒得到处都是,胸口都湿了一片,他也不在意,干脆学他爸把衬衣解了几个扣子,他热得一身汗。   车里吹着空调,贺缜怕他着凉,扯了纸巾给他擦胸口的水渍,又给他系安全带,贺忆这人大大咧咧的,上车从来不系安全带。   “爸爸爸爸,今天同学们都特别羡慕我有你这么个好爸爸呢!”贺忆说完又喝了一口水,今天他话说得太多了,嗓子有点干。   “嗯哼,终于知道爸爸的好了吧。” 贺缜凑到他面前给他擦水,看到少年单薄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微微上扬的脖子曲线很漂亮,小巧的喉结随着吞咽一动一动的,顿时贺缜也觉得有点口渴了。   贺忆喝了水看到他爸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起来很着迷,又很贪婪,像是要吃了什么东西一样的深邃,顿时惊了一下:“爸爸你怎么了?”   贺缜也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直起身来。正在这时手机响了,贺缜从来没觉得手机铃声这么动听过,但看到来电显示他又阴了脸。   贺忆对他的反应感到好奇,歪着头看他,傻傻呆呆的样子。   贺缜收了收表情,接了电话:“喂,怎么了?”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贺忆很久没见过他这种语气,似乎都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有,即使面对前些年调皮捣蛋的自己,都没见过这种语气,似乎是想杀人……想到这里他不禁抖了抖,更加好奇这通电话了。   贺缜自然知道自己儿子在旁边偷听,还把手放到他头上,贺忆因为好奇也不在意这个动作,就由着男人有一下没一下的顺自己的头发。   贺忆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具体内容听不是很清楚,是个柔柔的中性声音,年龄估计不大。而贺缜就是敷衍地应几句,然后关心几句,看到凑得越来越近的儿子,他说了句我在陪孩子以后再说就挂断了。   放好手机转过头他就看到满脸好奇加戏谑的小鬼正盯着他看,黑色的眸子看得他心里虚虚的,他装出正经的样子问他:“你在看什么,爱上你老爸了么?”   贺忆哼了一句:“又是哪个小情人的电话?”   贺缜淡定地倒车,不紧不慢地说:“你这是在吃醋?”   贺忆呸了一声:“我这是在好奇你的私生活!”   “人小鬼大,爸爸的事轮得到你管?”贺缜不以为然,“是不是爸爸包养情人还要跟你报备啊。”   “ 你!”贺忆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毛一下子炸开了,就因为贺缜说的那句“爸爸的事轮不到你管”在他看来这是对他的身份的不承认,至于是以什么身份他也不清楚,虽然儿子的确管不了老子,可他也一时没意识到这个关系,只认为两人应该是平等的:“我管你养多少个情人呢!你精尽人亡都不关我的事!你以后也少管我!臭变态死老头!”   贺缜本来就被那个男孩子搞得心烦,这里贺忆又开始无理取闹,居然还骂粗口!他压住怒气吼道:“你骂谁呢!?有这样跟爸爸说话的么!”   贺忆看许久没骂过他的贺缜居然对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当下就反了,扯了身上的安全带就要开车门出去:“我骂的就是你!我才不要你当我爸爸,恶心!”   外面正是车水马龙的马路,贺缜怕这小鬼真的跳车,就把车门给锁了,压着满腹怒气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来。   贺忆开不了车门,又看到脸黑得像吃人阎王一样的贺缜,心里一急就冲他吼:“臭变态你想干嘛!你放我出去!”   贺缜把他的手拉回来,顺势把他压到身下,贺忆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周围的气压低了不止一些,贺缜的脸在路灯的影子下显得更加阴沉:“你想去哪?!”   贺忆被吓哭了,抽抽搭搭的指控道:“你管不着!我不要你管!你尽管去找你的小情人好了!反正我也只是个小野种!说不定根本不是你儿子!你也不是我爸!”   “你再说一遍!”贺缜听到这话气得连风度都不要了,手紧紧地掐着贺忆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贺忆被他掐得生疼,不停地在座位上挣扎,这一刻他又怕又恨,明明下午还温情脉脉的男人居然因为一个小情人跟他亲儿子发火,不!说不定自己真的不是他儿子!想着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边胡乱打着贺缜的背一边大喊:“你不是我爸!我不要你管!”   然后他就挨打了,那个男人力气很大,下手也很重,他被按在副驾驶座上,印象中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暴怒的男人,以前就算惹他再生气,他也不过是用“把你扔回乡下”来威胁一下,今天怎么大的怒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贺忆想到刚才那个电话,会不会是男人的小情人惹他生气了,这男人没地方发泄就找上他了。这一刻他更恨这个男人了,明明被打得很痛还嘴硬顶撞着“有种你打死我!反正也不是你生的!”   贺缜真的气疯了,这小东西,养了两年多,哪里亏待过他了,到头来还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样想着他下手更重,专挑痛处打。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孩子叫声渐渐哑了,估计是闹累了,后来就干脆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了。贺缜的怒气也消得差不多,低下头去听。没想到那孩子突然起身抱住他的脖子,抽着鼻子呜咽:“爸爸我错了,爸爸我疼,爸爸别打了,爸爸别不要我……”   贺缜看着被他打得快要昏过去的儿子,听到孩子的哀求心里狠狠抽了一下,把他往怀里一抱,细细哄道:“乖,宝宝乖,爸爸错了,爸爸带你回家。”   贺缜事后很后悔,但是他知道他忍不住,或许是这些年年龄大了点,想的东西多了,对这个意外得来的唯一的儿子看法和态度跟开始的时候也不一样了。   当年刚接贺忆回来的时候,贺缜是一点都不想当这熊孩子的爹的,贺忆也不安分,每天每夜吵得他不得安宁,刚好那段时间贺缜在忙一个策划,晚上又被吵得睡不好,被吵烦了他直接逮那小鬼暴打,那小鬼皮硬,一边挨打一边吐脏话,混混一样的表现让贺缜怒火中烧:你连你老子都敢骂?信不信老子废了你!说着握住贺忆的下根,贺忆被突袭惊得差点咬到舌头,贺缜刚才没轻没重的拽得他生疼,看贺缜的脸上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当混混的直觉告诉他必须要服软了,于是他换上一副害怕的样子求道:爸爸我错了。这是他第一次喊爸爸,贺缜也是第一次被人喊爸爸,当时也愣了。贺忆趁机要跑,又被贺缜拉回来恶狠狠地警告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你爸,你就给爸爸好好待着!再敢忤逆爸爸,小心爸爸真把你废了当阉人!贺忆听完这话,心里不单只是害怕,还有种奇怪的情愫,居然很听话地安静下来了。他想到那个总是对他很凶的舅舅,对表哥表姐们却很慈爱,而表哥表姐总会仗着舅舅欺负他,骂他是没爹的野种。打了架之后舅舅总是把他们往身后一护,然后拿着棍子打他。那时候他好像有点憧憬,如果自己有一天也有了爸爸,那爸爸会不会也会像舅舅一样为自己出头?他看了看眼前怒气未消的男人,第一次真的服软:我知道了,爸爸。贺缜看他真的知错了的样子,揉了一把他杂黄的头发:那爸爸去睡觉了,你乖乖的。贺忆为这句不经意的话,呆了一晚上。   从那之后,贺缜发现一件事,对付耍流氓的贺忆,他只要用爸爸的身份警告他两句,他就会乖乖地听话了。所以一开始他习惯在贺忆面前自称爸爸也不过是要在贺忆面前摆个威严。他琢磨着估计是儿子都会崇拜父亲,想着那小鬼每次不甘心地认错的时候,贺缜心里都在偷乐。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在贺忆面前自称爸爸。后来他又发现,凡事以爸爸的身份,逗那个小鬼的时候都意外地有趣。贺缜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每天乐不疲地欺负他儿子,看着他炸毛跳脚,简直就是恶趣味。贺忆总是骂他老禽兽臭变态。他也不生气,儿子脸红的时候他甚至感觉神清气爽。   这样过了快三年,就算是冷血动物都要生出感情了,更何况是人。贺缜生气只不过是因为贺忆那句“你不是我爸”,那句话让他感到害怕,他怕有一天他们真的不再有任何关系。贺缜是个生性薄凉的人,从他那么多年都没有个固定的伴可以看出来,对于古板的老头子和强势的母亲,他自然也不可能在他们身上得到什么感情,那些毫无关系的情人就更加不行了。唯一说得上在乎的,大概只有这个儿子了,虽然开始的时候的确觉得挺操蛋,大概真的是人老了,对感情似乎也重视了些,日夜相对那么多年,说不在乎是不可能的,他甚至把贺忆当成他自己相依为命的所有物。   贺忆做了个梦,梦里是寒假的事情。   那时候他看上了模型店里新进的一架直升机,听说是国外进口的,他很喜欢,可是有点贵,其实那点钱对于他的家庭来说简直就是小事,也不过万来块钱,可是贺忆身上没有那么多钱,贺缜对他零花钱管得很严,平时没什么事的话,基本一周只有几百块钱,贺忆也不是什么乱花钱的孩子,大半年也攒了好几千,可是还是不够买这个模型。他很想要,又怕被别人先买了,当晚回家他就找了贺缜要钱。   贺缜大概觉得他要的钱太多了,对于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孩子,要那么多钱肯定不是做好事,于是就让他说明原因。贺忆只能实话说他想买一个模具,还差一点钱。贺缜一听说他要买个那么贵的玩具,当场就拒绝了。   贺忆好说歹说,贺缜就是不答应给钱他,原因无他:玩物丧志!还说如果真要买,就靠自己的本事。贺忆无可奈何,对贺缜的怒意又多了几分,父子俩好几天没说话。   某个休息天,贺忆赖在大厅的沙发上看漫画,双脚就搁在茶几上。看到贺缜下楼他也不理,继续看他的。没想到男人对他熟视无睹,跟管家说今晚不回来吃饭就出门了。   贺忆眼角瞄到男人一身休闲打扮,不像是要去加班开会出差应酬之类的,倒像是去约会。意识到这点,他好奇心马上就来了!他知道他爸把小情人养外面了,于是就打的跟在男人后面看他要去干嘛。   贺缜在一家西餐厅下车,他前脚刚进,贺忆后脚就跟了进去,只见贺缜走到一个男孩子桌前坐下,那个男孩子很亲热地和他坐到一起。贺忆偷偷地坐在了一个隐秘又能观察到他们的位置上,跟服务生要了份甜品。   贺缜跟那个男孩子吃了西餐,又前后出了餐厅,贺忆付了钱随后跟上。   这次他们倒没有坐车,也方便了贺忆的跟踪,然后他就跟着他们俩进了商场,两个大男人逛商场的确有点奇怪,不过那个男生长得挺小巧秀气,看起来年龄不大,和贺缜看起来像兄弟。他们逛了很多店,男生试了很多衣服,好看的贺缜二话不说就买下了,市中心那些服装店间间都是名牌,就算是一条不起眼的领带,分分钟都是上千块的东西。   贺忆越跟越气愤!他们手中的东西越来越多,那个男生眉开眼笑地和那个老男人说话,老男人也笑得挺开心。   臭变态!对情人就那么大方!贺忆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臭骂他爸。   然后他看到贺缜跟着那个男生进了他上次去的模型店。他也偷偷跟过去,那个男孩子似乎也很喜欢那架直升机,指着它跟老男人说着些什么。   贺忆看到店长把那架直升机拿给他们,心都跳到喉咙了,那是他先看上的东西!老男人凭什么买给他的小情人不买给他这个当儿子的!   大概是梦里,做事也不计后果,贺忆想起当初的自己看到老男人和那个男生把模具买了也只能失魂落魄地回家。而现在不行!贺忆看着男生抱着他心爱的模具小鸟依人地偎依在贺缜怀里,贺缜还对那个男生说:乖,你才是爸爸最疼的孩子。   贺忆疯了一样跑过去推开那个男生,抱住贺缜的腰哭喊:“爸爸我才是你儿子啊!他不是你儿子,我才是啊!”没想到贺缜反应冷淡,把他推开:“你不是我儿子。”   听到这话贺忆哭得更厉害了,抱着贺缜的大腿苦苦求道:“爸爸,爸爸我真是你儿子,你别不要我啊爸爸!”   贺缜刚进病房就听到贺忆在大声喊爸爸,还喊得哭天抢地的,眼泪哗啦啦地流。这阵势估计是做噩梦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病床旁边就把孩子往怀里捞,一边拍他的背一边亲着他的耳朵安慰道:“爸爸在这里,爸爸在这里,宝宝乖,宝宝快点醒过来看看爸爸。”看着儿子这可怜的样子,贺缜心疼死了,但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贺忆乖乖地认清他是他的谁,让他以后还敢不敢在随便拿“你不是我爸爸,我也不是你儿子”这些话出来气人。   贺忆醒的时候贺缜在他床头办公,他嗓子干得很,看到贺缜,手不由自主地就伸过去拉住他的袖子。贺缜被他惊动了,转过头就看到他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   他放下文件俯身去问他怎么了,贺忆只是紧紧拉着他嘴里喃喃重复着爸爸别离开我。   贺缜知道他是真的怕了,抱着他温柔地安慰道爸爸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你可是爸爸唯一的儿子啊。   贺忆抬起脸看他,说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你把我喜欢的模型买给了别的男生,还说他是你的孩子,我不是,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孩子不要他了。   贺缜听后哭笑不得,抱着他的傻儿子闷笑,贺忆的耳朵被压在男人的胸膛上,听到男人强壮有力的心跳,然后他听到男人说:爸爸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是上天给爸爸最好的意外,谁都比不过你。   那天之后,贺忆上下学都变成了贺缜来接送,父子俩虽然还会经常拌嘴,但也没闹出什么大事来,六一儿童节那天贺缜还拿出当初贺忆看上的模型给贺忆当人生中最后一个儿童节的礼物。据说这本来就是要买给他当礼物的,没想到被他误会了。贺忆听到后还乐呵了好几天。       ☆、番外,贺家那些事儿   贺忆最怕他爸的那句话:你再不听话我马上让你滚去你乡下爷爷奶奶家!在他看来他爷爷奶奶简直神经病!放着大都市那么好的条件不住偏要跑到乡下活受罪!他想起第一年被丢去那边的情景,他爷爷看到他的时候甚至还以为他是他爸养的小情人拿过去糊弄他的。差点没把他打残。即使后来认祖归宗了,他还是怕他爷爷,那个当了一辈子官的老人家脾气特别古怪!每天都板着一张脸,管这管那的!   贺忆对乡下的回忆一点都不愉快,他在他外婆家生活了十来年,每天看着舅舅家的脸色过日子,受他的表哥表姐欺负,每天起早摸黑做农活,所以他恨死乡下的生活了!他一直策划着要怎么离开那里,直到小学毕业,他舅舅是不可能让他继续读书了的,于是他就跟着村里的大孩子进了城,离开的那天他回头看了一眼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水,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到乡下了!后来被送到爷爷奶奶家改造,托那个死古板的爷爷的福,说什么年轻人要居安思危忆苦思甜,每天带着他去田里劳作。那段日子真是让他苦不堪言,从此他再也不想回到乡下。每次他一惹他爸生气,他爸只要说一句:再不听话就把你扔乡下去!他就萎了。   说到贺家那些事,不得不从贺爷爷那辈说起。   贺爷爷觉得,他这辈子最大的缺陷就是惧内!最失败的事情就是养儿子!贺缜是他的老来子,夫妻加起来70多岁了才生下这个儿子。对这个儿子可谓是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宠,贺爷爷虽然觉得儿子是要教育的!可他再严,还是架不住他夫人的一哭二闹,久而久之就放任去了。贺缜仗着他爸的权势他妈的溺爱,年轻时可没少做混账事,打架滋事赌钱玩女人都做过,贺爷爷一罚他那边贺奶奶和他老岳父岳母就过来包庇。后来贺爷爷索性眼不见为净把他丢到外国读书了。在专业上父子俩又吵了一架,贺爷爷想让儿子子承父业安心做个官,贺缜偏偏要从商,老丈人那边只有贺奶奶这个女儿,对于外孙要从商他可是举十个手赞成啊!   于是在表决上贺爷爷孤军作战以1:3败阵。没办法谁叫他老丈人对他有恩呢!那边贺缜高高兴兴地就去欧洲留学了。如果早知道他儿子什么都不学就只学会了怎么玩男人,贺爷爷当初说什么都要把这逆子扣留在家!知道儿子喜欢男人后贺爷爷差点没把儿子打死。后来还是老丈人一家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事才不了了之。多年后贺缜越来越放肆!居然还敢把人往家里带!贺爷爷一辈子要面子惯了,对于这个儿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气急了就指着自己夫人吼:你看看你惯出来的儿子!结果都被贺奶奶一个眼光子撂倒:儿孙自有儿孙福,管那么多还不如安享晚年。贺奶奶出身大家族,眼界心胸就比别人旷达许多,早年还留过洋,自然不一样。   贺爷爷的惧内是有原因的!老丈人家原本是大地主,后来发展成资本家,公社化的时候老丈人很有眼色地让出自己的企业坐吃分红,早年留洋回来的贺奶奶被那时还是个村委书记的贺爷爷英雄救美了一番,于是郎有情妾有意,老丈人多年经商眼光毒辣,一看就知道贺爷爷以后是官运腾达的角色。于是愉快地把女儿下嫁给了贺爷爷,还给了贺爷爷在官场上物质关系帮助,至改革开放时期贺爷爷已经做上省厅,老丈人跟随着改革开放又自己创办了家私企,官商勾结什么的很快就发展起来了。老丈人退位之后贺奶奶继承家业,做事雷厉风行连贺爷爷都要畏惧三分,唯有面对贺缜,才会有女人的样子。   贺爷爷退居二线后,秉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马上卷行李回了乡下老宅。走得气呼呼的,贺奶奶不放心,把公司往贺缜身上一甩跟着贺爷爷养老去了。贺爷爷是个接受了多年传统观念熏染的人,贺家不能无后!每次过年总会对儿子耳提面命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给他弄个孙子回来!前几年贺缜年轻气盛,每每弄得不欢而散。   后来贺缜在商场混久了也拿出了上面那套每年跟老头子打太极应付了事。养情人都养不过来了还养儿子。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多了个儿子,这儿子还不比他的小情人小几岁,他别扭了,可这孩子比他还倔,死活不肯喊他爸爸!一下子当爹对贺缜的冲击可不小,哄又哄不听打了又吵又闹,他一烦干脆就扔回乡下去了。   贺爷爷知道让他儿子正经八百地结婚生子是不可能的了,但这也并不妨碍他要个孙子啊!于是父子俩约法三章,只要贺缜40岁之前给他带个孙子回来,贺爷爷就不管他在外面搞个天翻地覆了!贺爷爷等啊等,终于有一天贺缜告诉他他有孙子了。老人家激动啊,贺缜带着贺忆回去前一天贺爷爷还专门准备了满月酒,没想到贺缜居然带了个不伦不类的半大少年回来,贺爷爷惊呆了!逮着贺忆就打:小兔崽子才多大点就不学好出来陪男人!还想蒙骗过关进我贺家族谱!看我不打死你!贺忆完全吓呆了,被打了好几下才往贺缜身后躲。贺缜见他爸实在不像话,把贺忆往身后一护,这个举动让贺忆着实感动了很多年。   爸,这是你孙子。贺爷爷一愣:孙子?你别不是随便找个人糊弄你老子?贺缜觉得他爸人老了就是无理取闹,拿出了医院的亲子鉴定。贺爷爷看完,扔下手中的拐杖,看着躲在贺缜身后的少年:啊哟我的乖孙子!来给爷爷仔细瞧瞧。   餐桌上的贺忆也不老实,那一堆恶习还没来得及改过来,贺爷爷为人要面子,觉得他的孙子这个样子丢人。又想到他儿子也是半斤八两,于是他放下筷子,很严肃地说道:贺忆现在是我的孙子,我不能让他再走了他爸的歪路,今天开始他就跟我住这里,我要亲自教育。听到这话贺忆急了!这老头子脾气那么古怪,不知道会对他做出什么,而且,贺忆打心里抵触乡下生活,他不由得向他所谓的爸爸投去求救的目光。   相对于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和让人厌恶的乡下环境,他宁愿跟贺缜这个老奸巨猾一起生活!可是贺缜完全不把他的求救当一回事。贺缜把这小鬼带过来就是想甩掉他的,一方面能哄住他爸妈,一方面还能当个甩手老爸让他爸去教育这混混。贺爷爷这样说正合他意。于是他悠悠地看了贺忆一眼:那我就自己回去了。   贺爷爷吸取他教儿子的教训,对贺奶奶说道:这次你可别护着这小崽子,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混混样,再不管过几年就要去蹲牢子了!贺奶奶虽然心疼孙子却也奈何不了贺爷爷,这人老了性子就倔,一说他吧就闹绝食!贺奶奶真是无能为力。这个月对贺忆来说简直就是活在人间地狱里。每天天没亮就被赶起来跑步。吃的早饭也是粗粮清粥,还要顶着大太阳在地里劳作,吃饭也有一大堆规矩,下午还要练字,做不好就被老头子打,比在外婆家那些日子还过得苦!简直就是旧社会里地主家的长工!   突然有一天,贺忆跑了!趁着贺爷爷贺奶奶睡午觉的时机,跑了很远,去他姥姥的贺家!小爷我不待了!跑上公路的时候他被摩托车撞了!贺奶奶找到他的时候他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贺奶奶把贺爷爷骂了一顿打了电话让贺缜赶回来。因为受伤的原因贺忆变得特别可怜,见到贺缜就委屈地在他袖子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他觉得相对于贺缜威逼利诱的手段,贺爷爷那身体力行的惩罚更加恐怖。他要离开这里!   爸爸我错了,爸爸我再也不跟你作对了,爸爸你带我回去吧。贺缜被那孩子一口一个黏蠕的爸爸喊得心都软了,看他这惨兮兮的样子也知道他这段时间应该受了不少苦,再怎么说这好歹也是自己的骨肉,想到这里贺缜有点动容,算了麻烦就麻烦吧,谁叫自己当年把精子射在了他/妈肚子里。   当晚贺缜就找到了老头子,说了他要带贺忆回去的事。贺爷爷怎么舍得把孙子给他教?!指不定哪天他孙子也变成同性恋呢!贺缜真觉得老人就是固执,就拿出贺忆这次车祸说事:爸我是真不敢把孩子放你这了,你看你都把他逼得离家出走了,如果不是这次出了车祸,指不定我儿子就没了,再或者是如果他不是被摩托车而是被大卡车撞了呢?到时候你可别找我要孙子!我这辈子就只要这个儿子了!   这话一说出口,贺缜自己都愣了,躺在床上的贺忆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早感动地一塌糊涂了!有爹如此,夫复何求!贺爷爷自知理亏,说话都没什么底气了:我不管!孙子交给你我不放心!贺忆怕他爸又改变主意,忙紧紧抓住他的手。贺缜看了看忠犬一样的儿子,强硬道:这是我儿子,我怎么教是我的事。贺爷爷说不过他,贺奶奶又心疼孙子,于是第二天贺缜就带着走路一拐一拐的贺忆上车了。离开的时候贺忆哪里还有昨天可怜兮兮的样子,激动得在车厢里欢呼雀跃,就连一向不待见的贺缜,他都觉得对方真可爱!贺缜把他压在副驾驶座上,威胁道:如果你再敢跟我对着干,我就把你扔回来一辈子不让你回去!不得不说这句话对贺忆来说是最具威慑力的,每次一听到这句话他就乖乖听话了。    ☆、小别扭   “Hey贺忆!”   在校门等贺缜来接他回家的贺忆被人在身后拍了一下,他回头看到是班上的同学,于是跟他打了个招呼。   对方勾住他的肩膀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他要不要去玩,反正明天是周末也不用上课。   贺忆对一群人出去玩没什么兴趣,就拒绝了:“我在等我爸来接我,你们去吧。”   赵文浩切了一声:“真没意思,那么大了还被爸爸管着,你不去可不要后悔哦,我走啦。”   贺忆目送他离开,又转过头看着马路。   他现在已经上高一了,全市最好的高中,他中考成绩刚刚踏上这所学校的分数线,知道成绩的那天晚上他差点激动地哭出来,虽然知道即使他真的考不好他爸也不会把他扔回乡下,可是预防万一,他中考冲刺那段时间真的是拼了全命。连贺缜都有点担心他吃不消,安慰他就算考不上爸爸也会把你送进去。不过他不想让贺缜失望,也想给他挣个面子,即使过程是痛苦的,但未来是光明的!贺缜对他的成绩也很吃惊,吃惊之余更多的是高兴,后半个暑假贺忆过得可谓是顺风顺水,就连一向对他苟刻的贺爷爷都对他十分赞赏。   他等了很久贺缜都没来,估计是又要临时开会?反正他说了不管多晚都会来接他的,贺忆也不急,干脆就到学校附近的奶茶店坐着等了。   可是开会也不要这么久吧!这都快6点了,电话也没一个。贺忆一边埋怨贺缜不守信用,一边赌气地继续等。   贺缜说来接他上下学,就真的守约了,不管刮风下雨电闪雷鸣,他都按时来接他,有时候可能有事晚一些,但也不会让他等多久,这后来变成了一种习惯。   除了有一次。   那次刚好是中考最后一天,前两天的考试贺忆自认为发挥不好,估分时粗略一算便冷汗连连。最后一天压力太大,一大早的他就有点不舒服,拖着病考了上午的科目,中午他也只是去医务室休息了一下,没敢跟贺缜说,他怕贺缜担心他,让他放弃考试去看病。下午考试的时候更加难受,考完出考场周鹏问他要不要先去医院,他说他要等爸爸来接。后来周鹏被他爸爸接回家了,留他自己在校门口等。他实在难受,就蹲在地上,有老师看出他不舒服,问他要不要去医院,他也之说待会爸爸回来接他。后来校门都没什么人了,贺缜还是没有来,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等贺缜接他回家,如果真要找个理由,大概就是为了贺缜那句“以后都由爸爸来接你”吧。那天他在校门等到了8点,在他以为他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贺缜来了,贺缜看到他后几乎是跑着过来的,摸到他滚烫的额头马上把他抱了起来。贺忆睡过去前对他说了句:我就知道爸爸你一定会来接我的。   其实那天贺缜去了外地考察,路上耽误了很久,回到市区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他想着贺忆等他那么久应该会自己坐车回家,没想到在回家路上接到管家的电话,说少爷还没有回来,他同学刚才打电话来他回来没有,还说他生病了记得带他去看病。贺缜想到那孩子执着的性子,马上转方向去了学校。   那次高烧差点造成肺炎,贺忆大半夜才醒过来,看到贺缜就哭,估计是生病了神经也脆弱一些,又受了委屈,那天他哭得挺厉害,一边哭还一边说他中考考不好,以为爸爸抛弃他了,还求他不要把他扔回乡下。总之挺惨的,连贺缜都哄不了。   病好之后贺缜马上给他配了手机,那时候出的iphone4S,他知道贺忆考不好心情肯定不好,于是他尽可能地都满足了贺忆的要求,甚至还买了很多那个年龄段男孩子稀罕的东西,还抽时间带他去外地旅游散心。还向他保证就算考不好也不会把他放到爷爷奶奶家,他想去哪个学校就给他买哪个学校的学位。   贺缜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贺忆至今坚信着这点。   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转眼就到7点了,奶茶店也打烊了。他拎着背包站在马路边不知道要去哪等。   就在他犹豫着是继续等下去还是干脆打车回家时,手机响了,是贺缜给他设置的铃声,还是一首恶俗的童谣,每次一听到那句“亲亲我的宝贝”贺忆就忍不住一身恶寒。   贺忆没好气地接了电话:“老头你在哪呢!怎么还没来!你儿子现在流浪街头了!”   贺缜并没有马上说话,贺忆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些碰碰磕磕的声音,听得更仔细了,好像还有个男孩子的声音。   靠!卧槽这死老男人不会又在他小情人那边吧!尼玛说好的每天都来接我呢!又跑去和情人亲热去了!害老子在这边等那么久!   贺忆有种被人欺骗了的感觉,而且欺骗他的还是他这世上最亲的那个人。   于是跟着语气也不好了:“喂!你倒是说话啊!还来不来接我了!”   那边才安静了一点,然后是贺缜有点喘的声音:“小忆你自己先回家吧,待会司机就到了,爸爸今天有点事,晚点才能回家。”   突然那边爆出个背景音,贺忆听出来是个青年的声音,很大声地说着“贺缜我爱你”。贺忆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既然爸爸你有其他活动了,那我也去找些乐子好了,家我也不想回了。”   贺缜在那边好像在跟什么人低声说些什么,贺忆听不清楚,也不想知道,他有些烦躁,吼道:“老子说老子今晚不回家了!你特么爱找谁找谁过夜去吧!你也别管老子!”   贺缜听到这话估计有点生气,低着声音威胁道:“你乖乖地跟徐叔叔回家,如果爸爸回家看到你不在家里,你小心你的屁股!”   被贺缜按着打屁股的时不是没有过,贺忆就不信他还真打。于是他轻轻地对手机说了句“你管不着”就挂断了。   他一时也不知道要去哪,这个城市那么大,属于他的就只有贺家的别墅和贺缜,而现在贺缜不在,他又不想回家。   他想到周鹏,于是给他打了电话,没想到对方已经跟家里人回老家玩了。他有些失落,翻了翻通讯录,随便在同学中找了一个打过去,他得找点事做。   他打给了班上一个很活跃的同学,一接通他就被那边震耳欲聋的声音吓了一跳。   “喂!贺忆啊,什么事?”那边音乐太大,那同学也是用大嗓门喊着的。   贺忆默默地把手机放远了点,这才说道:“小爷今晚无聊,想让你给我找点乐子!”   “啊?你说什么?”估计是听不清楚,对方又吼一嗓门。   贺忆暗骂一句,吼道:“特么老子说老子无聊!要找点乐子,有没有好的介绍!”   那边才听清楚了,说道:“那你过来吧,哥几个都在这边玩着呢!XX路49号魅色!”   贺忆刚放下手机,贺家的司机就到了。贺忆打开车门对老实巴交的中年司机说道:“徐叔叔,我要去XX路49号。”   司机是老实人,知道那边是条夜街,于是说道:“少爷,先生让我一定要接你回家。”   贺忆一听怒了:“那老东西都不回去!凭什么要我回去!你告诉他小爷今天就是不回去了!他都可以去潇洒我怎么不行!”然后关上车门随便在路边叫了辆的士就走了。   司机有点担心,就给贺缜打了电话,说少爷打车去了夜街。   那边贺缜刚处理完一件烦心事,听到这个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太阳穴又突突地跳了起来。他也不对司机发火,就吩咐他跟着过去看看。   他休息了一下,站起来走回病房,对着床上被五花大绑的青年冷冷地警告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伤好了乖乖拿钱滚出这个城市,要不你就等着进精神病院度过下半辈子吧!”   去到魅色门前,贺忆看着门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毕竟这里一看就是属于未成年不得入内的地方。学校也规定在校学生不得进入这些会所,一旦被发现就会处分休学处理。而且……贺缜管得那么严,被发现他来这种地方,说不定真的会惩罚他,如果再告诉爷爷,说不定他真的要被带回乡下……   在纠结进还是不进的时候,电话又来了。   贺忆看是同学的,刚接就被对方的声音吓了一跳:“贺忆啊,你怎么还没到!大伙在上面等着呢!”   贺忆有点犹豫:“我这身学生打扮,会让我进去么?”   对方有点不耐烦,嚷嚷道:“贺大少爷还怕区区门卫不成?得了得了,我下去接你!”   结果同学没等来,就看到黑着脸的贺缜出现在面前了。   贺忆看着压着怒气的贺缜,有点心虚,后来一想到刚才贺缜的态度,他硬了硬脖子,毫不气短地和他对视:“你来这里干嘛!你不是和你小情人一起过夜了么!”   他这一吼声音有点大,路过的人都忍不住侧目,贺缜不管他愿不愿意,就要拉他上车。   会顺从他的就不是贺忆了,他一边挣扎一边吼着你放开我!小爷要去逛夜店你管不着,你滚去陪你小情人好了!   贺缜狠狠地看他一眼,只这么一眼贺忆就怕了,他想起那次夜里,他也是因为说了他小情人的事然后被这个男人毒打了一顿,到现在他还有点后怕。   “你别给我闹事!小心我烦了真办了你!”贺缜警告完就把小孩推进了车里。   大概是被刺激到了什么地方,贺忆坐起来就把刚进来的贺缜压在身下,一边打一边嘴里骂着:“你有种打死我算了!我知道你心里只有你那些小情人!每次一说你小情人你除了会打我还会做什么!你干脆把我打死以后跟小情人做事也没人烦好了!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唔!”   啪的一声,贺缜狠狠地在贺忆的屁股上甩了一巴掌:“你还记不记得上次爸爸跟你说过的话!你存心找打呢!”说着又是一巴掌。   贺忆急了,起身就和贺缜扭打起来,他力气小,很快就被贺缜压在了身下。   贺缜就着车外的灯光看清楚了身下那小东西的脸,上面都是乱七八糟的泪水,嘴里还骂着你有种打死我,反正我也没你小情人重要。说着还不争气地哭了。   贺缜被他这反应弄得有点慌神,又被他说的话气到,半怒之下就俯下去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贺忆被突然而来的吻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贺缜的眼神里又惊又恐还有点疑惑。贺缜也被自己吓到了,这个反应动作几乎是完全没经过大脑的,他看到身下这孩子眼中的色彩,忙把唇移到其他地方,装作在安抚地吻:“是爸爸错了,爸爸不应该不去接你,小忆乖,爸爸只是去处理点事情,以后再也不会了。”   贺忆看到男人认错,胆子也大了些,还耍起泼来,一边发狠地咬贺缜的肩膀一边哭骂最讨厌爸爸了。   结果第二天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赖着爸爸去送他上学。    ☆、自卑心   进到教室,一向很安静学习的早自习却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讨论什么。一坐下来贺忆就好奇地问周鹏怎么了。   周鹏惊奇地看着他,说今天班上会转来个插班生,听说是从国外转回来的。   贺忆一脸不可思议,这年头还有从国外跑回来上学的逗比。   果然一会班主任就带着个穿得很新潮的男生进来了。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上新转来一位同学,卓同学是刚从美国回来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希望同学们多给予帮助,下面我们请卓同学来自我介绍一下。”班主任说着率先鼓掌。   那个男生也不扭捏,用带着点洋气的腔调给自己做介绍:“大家好,我叫卓跃,英文名Tony,跟你们一样大,以后有什么活动,别忘了叫上我。”   他说话的那个腔腔惹得下面的同学发出一顿善意的笑声,也都鼓掌欢迎了。   没想到这位新同学一下课就跑到贺忆面前,很激动地用带着洋腔的中文跟他说话:“你是不是贺忆!太好了Dad没有骗我!”   贺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被他搞得云里雾里的:“是啊,你认识我?”   接着卓跃给了他一白眼,捧着他的脸仔细看:“我是卓家的孩子啊!我们以前见过面的!去年我爸爸生日聚会上!贺叔叔还叫你和我玩!”   贺忆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有这号人!   那天一大早他就被贺缜拉起来,接着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当然是指换衣服。那还是贺忆第一次穿西装,一套小一点的燕尾服,他从来没穿过这么讲究的衣服,穿好整个人都不舒服,贺缜一转身他就要脱下来。结果被贺缜抓个正着,打了一顿又被迫穿上了。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有一天也能人模狗样的,就问贺缜这是要干嘛。   贺缜说今天是一个生意上的合伙人的生日,办了个party邀请了他们过去庆祝。   贺忆咋舌,过个生日都那么隆重,富人们真难懂。   然后他就被贺缜带去卓家了。   他记得卓家当家的是个跟贺缜差不多大的男人,不过比贺缜要显老,因为他好像总是不苟言笑的样子,这让贺忆觉得其实贺缜这个笑面虎其实也不错。   大人们在谈事,小孩子是不能插手的,于是卓家当家的让管家带他去和卓家的小公子玩,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跟他一样大的男孩子。   听管家说这小公子都是在美国长大的,性格有点难搞,让他多担待点。   那个男孩看起来就很洋气,一见到他就激动地跟他叽叽喳喳地说了一串串的洋文,这让刚接受现代教育的贺忆很是头大。   后来卓跃才知道他英语不太好,于是用别扭的中文跟他介绍了自己,还很热情地请他去他房间玩。   卓跃一直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在卓家,虽然学校那边也有同龄的孩子,其实贺忆还是他接触的第一个同龄的中国人,于是很好奇地问贺忆中国的孩子是怎么生活娱乐学习的。   贺忆刚进卓跃的房间就被里面放的玩具模型吓到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他没见过的东西。他很好奇,又突然有点自卑,那边卓跃还在和他搭话,有着属于富贵人家孩子的无忧无虑张扬直爽,这让贺忆很羡慕,他想起自己那个灰暗的童年,对于卓跃的问题回答得模棱两可的。   自己现在虽然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可是他是在穷苦的环境长大的,这让他很自卑,也是无法抹去的痕迹,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会在同龄人中抬不起头。他也想过,如果自己当初是在贺家长大,那他会不会也能像其他在城市长大的孩子一样活得更有底气。   “喂喂!”正在沉思的贺忆被人拉回现实,一看卓跃还站在自己前面。   “我记起来了。”贺忆裂开嘴笑了一下。   “那我们放学的时候聚一聚呗,我们好久不见了,这学校我就只认识你一个,你得陪着我。”卓跃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啊,好啊。”贺忆摸摸自己脑袋,答应了。   下课的时候他给贺缜打了个电话,说他放学和同学有约,晚点回去。   那边贺缜刚开完会,听说他要和同学出去玩,下意识就问是哪个同学要去哪玩。   贺忆倒也不隐瞒,就说是卓跃。贺缜想起这是卓家的孩子,就由他去了:“那你要回家的时候可以给爸爸打电话去接你。”   “好,那爸爸我去上课了。”   放学之后贺忆就被卓跃拉上了来接他的迈巴赫上,司机是个沉闷的大叔,听卓跃的把车开去了市中心。   卓跃大概是刚回国的原因,对这边挺感兴趣,还兴致勃勃地问贺忆哪里好玩,贺忆平时挺少出门,说来有点害羞,因为贺缜管得严,很多好玩的地方他都没去过。   而他旁边刚好又是个会玩的主,花起钱来简直不眨眼,什么吃的玩的都要试一次。贺忆除了惊讶就剩下羡慕了,这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自己不过是农村出生的野孩子。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黯然,玩耍的兴趣也不太大了。   天黑下来的时候卓跃接了个电话,不知道是谁,反正这位少爷脾气挺大,骂着不爽了还蹦出一两个英文单词,然后就把通话掐了。   或许是看到贺忆被他吓到,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家老头,烦死了,你是不是要回家了?要不要我送你?”   贺忆摇摇头,说待会他爸来接。   卓跃惊奇地看他:“你爸对你真好!”   贺忆更惊了:“我觉得你爸更好,都不管你。”   卓跃:“那老东西是懒得管我。”   卓跃走后,贺忆拿出手机给贺缜打了电话,贺缜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玩够了?在哪?爸爸去接你。”   贺忆报了地址,就在路边等。现在已经入秋,天一暗就有点凉,他穿着单薄的校服,也不怕冷,颇有点倔强又孤独的样子。   贺缜来到的时候就看到贺忆这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样子,看起来小小的,还挺可怜。   上了车他也只是问了一下爸爸好,然后就沉默了。   这很少见!平时这孩子都要在车上闹几下的,就吃准他开车不能揍他。   于是贺缜一边开车一边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玩得不开心。   贺忆摇摇头,只说自己累了。   贺缜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叛逆期的孩子,唉。   回到家贺忆也不像往常一样吵着要喝厨娘做的皮蛋粥,直接就上楼了。   贺缜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也吃不准他怎么了。按理说卓家的孩子挺好相处的啊,怎么玩一下就变成这样了?   管家是当过爹的,又学过心理学,就稍微提点他一下:“少年期的孩子多半很敏感,心理素质也脆弱,需要大人和他沟通交流,顺便培养一下感情。”   贺缜倒没想到这点,管家一说他大概有点懂,这孩子估计是自卑心作祟。贺缜多少可以看出一些,贺忆从初中起就跟同龄人玩不来,他来这边后周围都是一些家里的掌上明珠天之骄子类的,他从小生活环境就不一样,没话题聊,说不定还会被鄙视,久而久之自然会产生自卑心理,而今天跟他玩的那个卓跃又是从小被家里大手大脚惯坏的主,说不定还真是触及到他那颗敏感而脆弱的自卑心了。   贺忆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他想起小时候在外婆家的日子,每天不是被欺负就是挨打,接触最多的就是外婆家挑水的那根扁担,不是挑水就被打。比起学校那些从小无忧无虑的孩子,他算得了什么。即使现在在贺家,他是贺家唯一的少爷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向别人低头受他人掌控。   他伸手关掉床柜的台灯,屋里没有多暗,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家具的轮廓,一张书桌一个立式衣柜,那架飞机模型是他唯一的消遣。他又想到卓跃房间里的玩具,真羡慕啊。   如果我也是像他们一样从小生活在这么好的环境条件下就好了。贺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又想到贺缜,近来贺缜对他真的很好,算得上他心目中的好父亲,如果不是太过管着他的话,如果能从小生活在那个男人身边,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想到这里他有点恨,为什么当初那个男人不娶了他妈妈,为什么当初他又要和妈妈好又不接受她,为什么那么多年对他们母子俩不理不问,让他受尽苦头。   一大堆的为什么和怨恨充满了他的头脑,手发狠似得一下一下捶打着身下的被子。   突然门就开了,他收回自己的动作,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   贺缜也不戳穿他,端着牛奶就走到床前,开了那盏米老鼠的台灯,然后把牛奶放到桌子上,再坐到贺忆床前,一系列动作做得优雅无比。   贺忆感觉到自己枕头那边低了下来,猜到应该是那个老男人坐下来了。于是他紧闭双眼假装睡觉。   贺缜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头发,人家都说头发软的人心也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然后他低下头,亲吻似地贴在贺忆的耳畔,看到少年敏感地抖了抖耳朵,笑了一下:“宝宝,在装睡呢?”   贺忆这下子可真不敢睡了,猛地就坐起来,捂着自己发红的耳朵瞪着眼前这个笑得像只狐狸的老男人,一脸嫌弃:“半夜不睡觉来干嘛!?”   贺缜悠然自得地坐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橙色的灯光映得他轮廓都柔和了许多:“爸爸怕某些人半夜肚子饿,送了点喝的来。”他把牛奶端到贺忆面前,“乘热喝?”   贺忆怀疑地看了看他几秒,才结果那杯温牛奶,几口气就喝完了。   “我喝完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要睡觉。”贺忆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贺缜没有接过杯子,反倒向他逼过来,眯着细长的眼睛盯着他看,似乎要看出花来。贺忆被他看得不自在,往后躲了躲,没想到对方又逼过来。躲着躲着他就躺在床上了,随即男人也压了下来。   贺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看着越来越近的脸,他脸上慢慢热了起来,对下面要做的事情有点期待。然而在贺缜真的要接触到他的时候,他翻身就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贺缜看到那孩子那么大的反应愣了一下,刚才他还真的习惯性想要亲下去了。那孩子不会是害羞了吧?他看着鼓鼓的被子,放下杯子就抱住,对着被子里的人哄着:“宝宝爸爸有话跟你说,你出来好不好?”   贺忆死活不愿意出来,他的脸不用看都知道红透了,出去不是找那个男人的嘲笑么,他还没那么傻。   贺缜看他真不愿意出来,隔着被子就问他:“小忆你是不是在怨爸爸?”然后他就感觉到被子下面的人不动了。   贺忆在被子里听到这话还有点莫名其妙,于是想继续听下去。   接着贺缜又说:“你是不是怨爸爸当年没有和你妈妈结婚,没有把你们接回家,没有照顾你?”   贺忆有点惊讶,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爸爸知道你在乡下受了很多委屈,被人看不起,吃了很多苦,是爸爸对不起你,宝宝原谅爸爸好不好?”说着他摸到被子下那孩子的头,用自己的头蹭了蹭,“宝宝?”   贺忆被说到痛处,知道现在有个人疼他,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贺缜听到小小的抽泣声,估计那孩子是哭了,像个委屈的小兽,哭都不敢大声哭。于是他把被子剥下来,把贺忆抱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   贺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忆苦思甜,他想到他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再想到小时候挨打挨骂的日子,就特别心酸凄凉,哭得更厉害了。   “宝宝哭吧,哭完就忘了,以后爸爸都陪着你,谁都别想欺负你,乖,以后你就是爸爸的心头肉,爸爸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贺缜摸着小家伙的头哄着,看他哭得这么厉害,他想不出贺忆那些年受了多少苦,想到这个他就心里一抽一抽的。   必须得给自己孩子解了这个心结。贺缜阴沉沉地想。    ☆、算是亲子互动?   因为晚上闹得晚了一点,贺忆生物钟醒了之后还躺在床上不想动,想到昨晚自己在那个男人怀里委屈大哭的场面,脸还是红的。   那个男人说的话……贺忆把脸埋到被子下面,真是肉麻。但是他又高兴地在床上滚了几下,好不得意。   然后门又被打开了,贺忆赶紧停下动静,细细听着来人的声响。   接着他就被压住了,耳边一热,是男人低沉的声音:“宝宝你又在装睡么?”   这句话的语气跟昨晚如出一辙,想到昨晚哭得那么丢脸的自己,贺忆还真是没法面对这个男人。   “看来宝宝要爸爸上演王子吻醒公主的桥段啊——”他只听男人叹息一般说了这句话,然后他的侧脸就被一个软软温暖的东西碰了一下。   他顿时只听到自己鼓声一样的心跳了。   贺缜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来越喜欢亲这个小家伙,开始是觉得调戏他好玩,后来就变成了情不自禁……只觉得亲着很舒服,于是他又亲下去,从贺忆的耳侧一直亲到他的嘴角。   哗——地一声,贺忆挺尸一样坐了起来,也不知是闷的还是羞恼的,脸红了一片。   贺缜很不客气地笑了出来,贺忆瞪他一眼:“一大早的你肉不肉麻,我还要睡觉呢!”   “也不知道昨晚谁拉着爸爸说不要爸爸走呢。”贺缜见他要恼羞成怒,拿捏好度,就没有调戏他了,“快点刷牙洗脸,待会爸爸带你出去玩。”   贺忆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还没睡醒——这老男人周末不是要陪小情人的么?于是他下意识地问:“你被甩了么?”   贺缜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自从处理了上一个,这么几天都在围着眼前这小白眼狼转了,一时半会倒忘了这事。   贺忆看他那么久没回答,嚣张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老男人果然被抛弃啦!”   贺缜看他笑得那么欠扁,一把将他扑到身下挠痒痒:“你说谁老男人呢嗯?你要不要试试爸爸的威力,臭小子!”   贺忆被他挠得受不了,一边躲一边笑,睡衣都蹭上去了,露出平坦的小腹和光洁的后腰,双腿不停地挣扎着,不知不觉就和贺缜纠缠在一起了。   贺缜觉得他下面在无意识的摩擦下有发硬的倾向,他愣了一下,把原因归结在最近身边没人上。贺忆趁他发愣,滚了几下逃出了男人的束缚,还一边回头做鬼脸:“老男人使不动啦!”   看他那得意的样子,贺缜危险地眯了眯细长的眼,一把把他拉回来压在身下,握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下摸,那触感让他顿时硬了——这下不光是贺忆,他也有点惊慌失措了。身下的孩子脸上慢慢爬满了红晕,黑色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自己染上情!欲的自己,带着点好奇,又带着点羞赧,让人很想——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他自己已经不由自主地俯了下去,看清自己儿子的脸时,他猛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对还在迷迷糊糊的孩子说快点整理爸爸在外面等你。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贺忆在贺缜走了之后才回过神来,他看着自己还没缩回来的手发呆,刚才那种硬邦邦的火辣辣的感觉还没有消失,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什么事后,他脸一红甩了甩手骂了一句老变态就往卫生间跑了。   洗澡的时候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小家伙,又用手比了比,然后又挫败地摇了摇头,突然又有点好奇那个老男人的家伙长什么样。   发现自己在想什么后,贺忆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自己,跟个快没用的老男人比算个鸟事啊!   洗漱完换好衣服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下楼了,看到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男人,顿了顿自己欢快的脚步,刚才那事……   贺缜见他下来,三言两语挂了电话,朝他招招手,等那孩子过来,他就拉着他出门了。   贺忆从来没有享受过和别人牵手的感觉,他的手被男人握在干燥温暖的大手里,心里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我们要去哪玩?”上车后贺忆才想起要问这个。   贺缜小心地把车倒出车库,嘴角牵了牵:“带你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贺忆闻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连帽卫衣和七分裤,微微拧了一下眉头,这个小动作还是他被贺缜潜移默化的,学起来特别像:“像样的衣服?那你是说我身上穿的衣服都不像样咯?”   贺缜看了看他的穿着,挺有青少年风格,就是不是什么好牌子,质量也不怎么样,既然决定了要好好待他,又怎么能让他在吃穿用度上委屈一点呢。   “穿得像个小流氓。”贺缜轻笑。   贺忆不乐意了:“怎么就小流氓了!我们学校的男生很多都是这样穿的!你什么眼光!简直凹凸曼!”   贺缜看他炸毛的样子觉得好笑:“你这样不像小流氓像什么?”   贺忆这才转过弯来,感情这老男人在变着法儿戏弄自己?于是他哼的一声就没说话了。   贺缜把车停在国际商厦的停车场,带着他就坐电梯上去。   贺忆很少到这种高档的地方来,一是没钱,而是没劲,他对奢侈品啊享受品啊没多大兴趣,在他看来能吃能穿就行了。   这个地方很安静,人也不多,他跟在贺缜后面,还能听到贺缜皮鞋才在地板上的声音,一下一下的,让他很安心,然后他伸手拉住了男人的手。   贺缜反手牵住他,走到青少年区。   这里卖的估计都是高档货,贺忆看着店里摆着精致的装饰品,水晶玻璃,复古式吊灯,甚至新鲜的白玫瑰,无一不体现这这家店的高品位,就连导购小姐身上都穿着做工精细的西服,胸前还别着一个银色的标记。   店里都是名牌,贺忆甚至看不懂标签上面的英文,更别说认出这些牌子了。他有点挫败,感觉到了上层社会对他这种草根的深深恶意,还略微有点抵抗呆在这里。   贺缜看出他的不自在,随手挑了一件针织长袖给他,抬下巴向试衣间努努:“去试试看。”   只是一件很简单的薄毛衣,贺忆看到上面近万的价格,马上塞回去给他,这件衣服的钱还不如给他当零花钱买其他好玩的东西呢,贺忆撇撇嘴。   贺缜挑眉看他:“要爸爸帮你换么?”   旁边的导购小姐一下子笑了出来,贺忆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怒瞪贺缜一眼,乖乖拿着衣服去换了。   穿上去的时候贺忆才发现他想错了,这件看似平常的毛衣比起其他毛衣来的确要舒服很多,穿着没有扎肉的感觉,也不觉得下垂,甚至没什么重量感,很软很暖很舒服。   贺缜看到换了衣服出来的贺忆,眼前一亮,跟刚才那个学生气孩子气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多了点休闲的贵气,看起来懒懒的样子,露出一点点锁骨,有种青涩的性感在里面。   贺忆在试衣镜前看来看去,发现的确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贺缜走过去帮他整理了一下脱衣服时弄乱的头发,弯腰趴在少年稚嫩的肩膀上,眼也不眨地看着镜子里的青涩少年。   “爸爸,好看么?”贺忆不确定地问。   贺缜笑了起来:“你是爸爸的儿子,当然好看了。”   这话说得自大,可他还真有这个资本。贺忆看着镜子里把下巴趴在自己肩上的男人,没办法想象他已经36岁了,他印象中36岁的男人应该都像乡下的舅舅一样,黝黑,邋遢,散乱——而镜子里的男人,几乎看不出他已经三十多岁了,褐色的头发,细长的双眼,仔细看还是双眼皮,皮肤好得没有一点缺陷,标准的亚洲人肤色,可能是因为从小就娇生惯养,眉目之间都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和霸道,即使不正经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猥琐感,反倒让人觉得——贺忆想到男人调戏他时的样子,脸突然热了起来。   贺缜转眼就看到儿子微微发红的耳郭,然后坏心眼地对着他耳朵吹气:“你是不是也被爸爸帅呆了?”   贺忆突然走开,嫌弃地看他一眼,低骂了一句老男人就进去换衣服了。   又随便试了几件,贺缜刷了卡把袋子交给贺忆拿就拉着他走了。   而后面的几个年轻点的导购马上聚在了一起叽叽喳喳起来。   诶你真的觉得他们像父子么?我怎么觉得像情人更多一点啊!   我也觉得诶!那个男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有个那么大儿子的人啊。   会不会是包养的小男孩?这年头有钱人都喜欢玩嫩的——   有可能,啊年上养成是我本命!   虽然我不萌年上,可是他们那种腹黑强攻X傲娇别扭受气场实在太强了!   年长一点的店长走过来咳了一声,众人作鸟兽散。   上车之后贺缜拂了拂贺忆耳边的碎发,好像有点长了。他略微想了一下,把车开到“名流”。   名流算是国际美发品牌,里面的造型师都是在巴黎进修回来的,听说有不少明星也来预约过,贺缜手里有老板送的VIP,所以免了排队的麻烦。   贺忆进去之后紧紧跟着贺缜,这里很大,看起来跟高档的酒店大厅差不多,不过很幽雅就是了。   本来以为是贺缜要剪头发,没想到却是自己被安排在座位上,给他剪头发的是个很高很瘦的男子,他皮肤很白,头发是黄色的,左耳打着两个黑色的耳钉,穿着休闲的夹克,看起来很有明星范。贺忆有点不安,这里一看就很高档的样子,连手脚都不会摆放了。   贺缜走过来握住他的手,向镜子里看了一下,大约跟发型师交代一下怎么修剪就到一旁喝咖啡了。   发型师动作很快,剪刀用得干净利索,他只看到他细碎的头发一撮一撮地往下掉,往镜子里看,感觉手法杂乱无章——贺忆有点担心待会他变成秃驴了。   剪完之后贺忆最紧要凑到镜子前,生怕自己真变成秃驴,没想到效果大大地让他吃惊,刘海修过之后露出了细长浓黑的眉毛,眼睛看起来更有神了,侧面还露出了耳朵尖,头顶的头发被修薄了不少,感觉都轻松了,整个人看起来更精神了。   他三步作两步地跑到休息区,迫不及待想让贺缜看看他的样子,没想到贺缜居然跟一个长相妖娆的女人在聊天,看起来还挺亲密——老男人什么时候还喜欢女人了?!   贺忆带着不满跑过去,狠狠地往男人旁边一坐,动作连贯地就抱住男人的腰,撒娇道:“爸爸你看我发型好不好看?”   贺缜转身看他,动作温柔地在他的头上摸了摸,贺忆很舒服地就着他的动作趴在他腿上——老女人想勾引我爸爸,门都没有!   坐在对面的老女人笑了一下,牵动着嘴巴的细纹,很淡定:“原来贺总儿子都那么大了啊。”   贺缜纵容着贺忆的撒娇,也笑了:“之前他一直住在外婆家,前几年才回来。”然后他看向贺忆,“小忆这是蔡阿姨,这里的店主。”   贺忆站起身,很大方地喊了一声蔡——【阿姨】。   老女人也不在乎,还是那么典雅地笑着:“以后小忆来阿姨家剪头发阿姨给你打折。”   看到对方那么淡然,贺忆想他是不是有点听风就是雨了,于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就谢谢阿姨了。”    ☆、突破性发展   跟店主告别,出到外面大街没了舒适的空调,贺忆觉得他像进了蒸笼一样,九月份的天气还是很炎热的。他有点不想动了:“爸爸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啊,这么热的天。”   贺缜看着蹲在地上懒洋洋的小家伙,这段时间的娇生惯养把他养得白白的,脸被太阳一晒就起了红晕,鼻翼还冒出了一丝丝汗,这天的确热了点。   “那我们去游泳吧。”贺缜想了想好像他还带着健身馆的会员卡,这么热的天去那边应该不错。   听到游泳贺忆就来了精神,他小时候也挺皮,经常跟着村里的大孩子在河里玩耍,虽然技术不怎么样,但狗扒式还是会的。   这里的游泳池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一点都不像他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是个半露天的水池,周围都是砂质地板,露天池边种着花草,还有几张躺椅,屋内部分是休息区,有个吧台,水池也是由浅入深,里面清澈见底。   这完全就像是度假的地方嘛!   贺缜轻车熟路地带他去更衣室换泳裤,贺忆很久没在其他人面前穿这么少了,出来的时候有点不自然,躲躲闪闪的。贺缜看着他白细的身材,完全就是只没长开的白斩鸡嘛。   贺忆注意到身边男人的注目礼,羞得脸都红了,又不敢正视他,这老男人身材真不是一般好,看起来蛮修长的身材脱光居然那么有料,想到这里他有点愤愤然,等以后小爷长大了嫉妒死你这个死老头!   然后他像夹着屁股的犬类动物跑到了前面。   贺缜看着他儿子颠着的一颤一颤的小翘臀,摸着下巴笑得高深莫测。   今天是周末,意外地人却不是很多,男男女女三三两两地作一堆,互不干扰。贺忆很疑惑,今天不是周末吗,怎么人那么少?   走在后面的贺缜看他停顿在池边,像是看出他的疑惑:“这里只是其中一个游泳池,为了满足客户的空间需要,每个池子只接待十个左右的客人。”   “这是什么规定,游泳池不应该是热闹点才好玩么?”贺忆不可置信地问。   贺缜把自己泡在水里,水温刚好泡着很舒服,他跟贺忆继续解释道:“因为来这里的人一般是来休息的,也有谈事情的,需要很安静的环境,人多了就杂乱了。”   贺忆还是觉得不能理解:“没有客户那不是亏本生意么?”   贺缜看着他疑惑的脸色,觉得他这个儿子真是天真单纯地很,看来有时间得让他多接触这些有钱人出入的圈子。   贺忆很快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他被贺缜猛地泼了一脸水,孩子气一上来就跳进池里和贺缜闹了起来。   贺缜游泳的技术好得让贺忆咂舌,在水里挥舞两条有力的手臂时偶尔露出来的坚实背部让贺忆羡慕不已。他捏了捏自己没几两肉的胳膊,一下子就泄气了。这下他更不敢在男人面前耍他的狗扒式了——   他很快就发现在露天岸边晒太阳是件很舒服的事,他买了把墨镜就躺在浅水区,身下是温凉的水,上面是暖洋洋的阳光,还有一阵阵的青草味,大自然的享受。这让他不得不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真特么美好!   玩得差不多之后贺缜带他去冲澡,浴室有单人间有双人间,单人间满了,贺忆不情不愿地跟贺缜进了双人间。   男人很自然地就把泳裤脱了下来,大大方方地就在贺忆面前洗起了澡,贺忆双眼不知道要往哪放,他这还是第一次跟别人洗澡,更何况还是个乱散发着荷尔蒙的死变态。   贺缜看出他的不自在,又起了逗弄之心,于是他上前两步就把那孩子拉到莲蓬头下面来,热水浇了他一身。   贺忆被吓了一跳,从游泳池里出来的身体都是凉的,但身后贴着一具发热的身体,想也知道是谁——想到这里他脸都红了,像兔子一样就要跳出去,然后又被拉回来,后腰撞在一个硬鼓鼓的东西上面,接着他听到上方传来男人的一声闷哼:“不想惹火就不要乱动——”贺缜的声音带着不同寻常的低哑,让贺忆心里猛地一跳,就算是白痴都知道他刚才撞到什么了。   于是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贺忆动一下都不敢,生怕擦枪走火,他也是男人,知道这种时候是很危险的。贺缜忍得很辛苦,他什么时候苟刻过自己?他下面硬了,这次怕是熄不了火了,少年温凉细腻的皮肤抵在他的火热上,他简直忍不住要把身下的孩子拆吃入腹——并不是因为他们是父子这个禁忌,贺缜从小到大就没一件不敢做的事情,即使是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又怎么样?可是这孩子是个未成年——而且以他那胆小又敏感的心性,他怕这孩子会一时接受不了。   贺缜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想把自己的欲1望冷静下来。贺忆被他呼出来的气息烫到,全身敏感得都发红了,双腿也忍不住打颤。   贺忆的反应都被贺缜看在眼里,他知道这个孩子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忍住,这事急不得。   而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声暧昧的喘息——尽管这里的隔音措施不错,但贺忆也听到了,他想起去年暑假贺缜带那些男孩子回家过夜的夜晚,和早上起来濡湿的内裤,贺缜在他耳边的呼吸加重,喷在他耳边的气息使他感到自己的下面在慢慢抬头,而抵在他后腰的火热戳得他腰软。他有点怕,又有点兴奋和期待,隔壁的叫声一阵一阵地冲击着他的思绪,让他心慌意乱。   “爸爸,爸爸我好难受——”贺忆被身后男人的体温烫得发热,想要离开,又忍不住更往里面靠一些。   贺缜被贺忆不安地扭动的腰肢摩擦到最危险的地方,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也顾不上什么就把身下的孩子压到墙上,把自己的火热挤到那孩子的腿间,然后双腿夹紧对方的双腿,就着这个姿势摩擦起来。   贺忆细嫩的皮肤被上面的毛发摩擦得火辣辣地疼,那烙铁一样的东西擦过他的穴1口,会1阴,囊1袋,难受中又带着快1感,又几次他就要被刺激得站不住脚,后来干脆就被男人半抱在怀里,一边动作着一边还细细地吻着后颈。   整个过程贺忆都说不出一句话,溢出来的都是断断续续的呻1吟,完全不能自已,只能任身后的男人摆布。   快要射!出来的紧逼感让他心慌意乱,握住自己下面的手也抖得不听指挥,他很急,但又没有办法,急得就要哭了出来:“爸爸,爸爸帮帮我——”   贺缜被儿子沙哑的哭腔刺激得不轻,小腹猛地一缩,居然就泄了出来。他闭着眼睛喘了几口气,睁开眼看到贺忆扭过来带着委屈和羞耻的表情,几乎又要硬起来。   射!精后的男人全身散发着慵懒的性感,贺忆情不自禁地就想吻过去。刚要碰倒男人的唇,他就被狠狠地吻住了。   强势的舌头在他嘴里扫荡,顶!到他的上颚,又像要戳到他的喉咙里,舌头也被吸得发疼,全身都软得动不了,而男人温湿的手覆在自己蠢蠢欲动的欲!望上面,一下又一下地揉着。   贺忆快要呼吸不过来,挣扎着要逃离贺缜的束缚,嘴里发出破碎的声音:“爸、爸爸,快一点,我受不了了——”   看着少年占满情!欲的脸,贺缜笑了起来,他一直很享受掌控他人的感觉,不管是什么时候,这个孩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哑着声音低声对情迷意乱的少年说道:“宝宝,你现在在谁手里?”   贺忆睁了睁眼,带上了恳求之意:“爸爸,爸爸呜——”   贺缜满意地亲了他一下,手上的动作嘉奖似得快了一些,然后他听到贺忆舒服的哼声,又继续问:“宝宝,你是谁的?”   贺忆被欲!望折磨得快要失去了思考,下意识地就说了出来:“爸爸的,我是爸爸的——嗯!”下面突然被贺缜重重一撸,他就释放了出来,接着就软在了男人怀里。   等他神智恢复得差不多了,贺缜逼向他,问:“宝宝你还记得刚才的事么?”   贺忆的脸爆红,想避开对方的眼睛,低下头却看到男人生龙活虎的玩意,顿时被吓得不轻。   “嗯?”像是不满他的逃避,贺缜用手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和他四目相对。然后他看到那个孩子眼里都是害怕和羞涩,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他把他抱得更近一点,下半身紧紧地贴着,能感受到对方的火热。贺缜盯着他,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个表情:“宝宝?”   贺忆眼里积满了泪水,被贺缜一逼就溢了出来,又难堪又委屈的样子。贺缜知道自己逼得急了,收住自己现在狰狞的表情,露出像平时的温和笑容来:“宝宝不怕,爸爸逗你玩的,乖,这很正常。”   贺忆一半委屈一半羞恼地把脸埋在贺缜的肩窝里,一边发狠地咬着他的锁骨一边骂他臭变态死禽兽讨厌你。   贺缜纵容地让他发泄个够,这孩子迟早都是他的,不急在一时,慢慢来。       ☆、解开心结   自从那天发生的事后,贺忆就有意无意地躲着贺缜,坐车的时候也不要贺缜帮他系安全带了,贺缜一接近他就马上蹦出去,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回事,可是贺缜不理他了他又不甘心,凭什么他就那么心安理得当做没事的样子!   这天贺缜依旧来接他,明天就是十一长假,贺忆光顾着想要去哪潇洒,冷不丁贺缜说大后天他乡下的表哥结婚,发了请帖请他们回去喝喜酒。   贺忆听到这个消息,想到年幼时被大几岁的表哥欺负的日子,怒气就上来了:“不去!我跟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算哪门子的表哥!”   贺缜开着车,听到他这样说也没什么表态,只说请帖都发来了,不去太不礼貌。贺忆烦躁地捶了一下座椅,说你觉得不礼貌你自己去!反正我发誓我是不会再回去了的!   “小忆!”   贺缜已经很久没这样喊他的小名了,语气也不像往常的温柔,贺忆被他震了一下,安静了。   “他们好歹也是跟你带亲带故的,就算曾经对你再怎么不好,也把你养了那么大,你想如果不是舅舅家养着你,你能不能再和爸爸相见都不知道呢。”贺缜虽然也恨他舅舅曾经那么对他儿子,可是一想到如果当初他舅舅直接把这孩子扔了——他真是不敢想。   贺忆还是气不过:“就是因为他们养着我!我才吃了那么多苦!”   “小忆,爸爸不想让你一辈子带着对舅舅家的恨意生活下去,你的人生还有那么长,那些不堪的日子只占据了你小小的一部分,难道你还要带着这种怨恨让自己接下来的大部分人生都不好过么?爸爸也不想你成为那样。”   贺忆看着贺缜认真的神情,不说话算是妥协了。   第二天贺缜就带着他开车出发了——贺忆外婆家在隔壁市的一个村子里,在贺忆印象中那是一个很落后的地方,外婆家甚至还是还是砖瓦房,那几个臭烘烘的猪圈,要倒不倒的泥砖老围墙,有一间破旧的干草屋,贺忆被打之后就不能进屋睡觉了,经常就蹲在里面度夜,那是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的东西。   车子下了高速之后进了一条不大不小的水泥路,路边都是一栋栋二三层的小楼,如果不是看到村口那棵大榕树,贺忆还真认不出这是他生活了12年的村子。   榕树下面是一条不算宽的小河,不过河水也没有以前那么清澈了——至少现在贺忆是不想跳下去游泳了的。   贺缜看他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解释道:“这个村子前两年修了路,上面拨了款下来发展城镇经济,很多人都富了起来。”   贺忆想了想外婆家的房子,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像贺缜这种含着金汤勺出身的贵公子能不能习惯?他甚至还想到贺缜皱眉嫌弃的样子。   结果证明是他想多了,车子在一个宽敞的院子停了下来,然后贺缜下车了。贺忆看着院子里三层楼的小洋房,里面张灯结彩弄得喜气洋洋的,一时惊讶不已——这是他外婆家???   贺缜帮他开了车门,又低头给他解了安全带,看他呆愣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什么呆呢,下车见外婆去了。”   贺忆这才下车跟着男人往里面走,或许是近乡情怯,他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爸爸的手,生怕走丢了。   刚走到大门,里面有人出来,一见到他们就面露喜色,往里面用方言喊了一声什么,然后就用着带地方口音的普通话把他们迎了进去。   见那人要拍拍他的头,贺忆下意识就要躲,他完全不记得这是谁了。对方也不尴尬,笑着说老幺都长这么大了啊。   老幺是贺忆在这里时外婆家的人对他的称呼,因为他1妈妈是外婆最小的女儿,她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贺忆就是他们家最小的孩子,外婆就干脆喊他老幺了。   然后他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整得人模人样的青年和一个长得比他大几岁的大姑娘走了出来,见到他们脸上笑得又卑谦又热情,让贺忆觉得怪怪的。   贺缜拉了拉贺忆的手,示意他问好,自己也对那男人喊了一声大哥。贺忆不情不愿地喊了声舅舅,又躲到贺缜身后去了。   贺忆他舅舅听到他们喊他,脸上又惊又喜,连忙说路途辛苦了,让他身边的孩子喊了姨夫又打发去端茶倒水了。   舅舅请他们到大厅的雕花八仙桌上坐——这个村子还保留着类似古代的上位传统,贵客和长辈是要坐在上面的。那张桌子上面贴着红纸和红绸花,明天估计要拜堂用。贺忆小时候能参加的婚礼有限,所以每次都很好奇地挤到最前面看别人拜堂,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这里还保留着这种风俗,让他不由得期待起来。   贺缜坐上去,把不知所措的贺忆带到身边坐下,椅子很大,坐两个人不成问题。然后他就和贺忆的舅舅聊了起来。   从他们的聊天中贺忆知道了一些事,当年把贺忆接走后,贺爷爷为了报答他母亲和外婆家的生养之恩,让贺缜给了他们一笔钱,于是才建起了这栋房子,贺缜后来又帮他们在镇上开了家小超市,由他舅舅和舅妈经营。他大姨家在村里也办了个手工场,当起了老板,生产的东西都是直接送到贺缜公司旗下的产业里,家里那对龙凤胎也争气地考了大学,贺缜还给他们一人一笔钱。表哥高中毕业后没继续读书了,贺缜看他学历不够就没把他安排到公司里,只给他在市里开了家饭店,表姐现在还在读高三,也是靠贺缜的关系进的市重点,而且承诺如果考得好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到底下的公司做事。这让贺忆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让他不得不佩服他爸的大方。   他舅舅跟他爸说话时的语气也没贺忆印象中那么粗鲁了,带着点小心翼翼,他们年龄只相差了差不多十岁,但看起来足足像差了二十岁。他还看到上来倒茶的表姐在看向他爸时不自然的红晕——顿时他自豪感十足,就差没大声炫耀我爸爸比你爸爸厉害了。   像是要在众人面前表现父子情深一样,贺忆十分粘着贺缜,也不把前几天发生的尴尬事情放在心上了,贺缜看出他的骄傲心理,也就着他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戏,喝个茶都要给他吹凉,让贺忆好不得意。   一会他舅妈就带着他外婆下来了,他外婆年近七十岁,花白的齐肩短发上别着一个红色的发卡,穿着花色的衫子,她已经有点老年痴呆了,不过见到贺忆还破天荒地喊得出他的小名。这让在场的人都很惊讶   贺忆就算嘴上再怎么说讨厌外婆一家子,见到曾经硬朗的老人突然变成现在吐字不清的摸样,还记得喊他老幺,顿时红了眼睛,其实外婆也没有那么讨厌的,虽然也会打他,虽然也要他做农活,但是每次赶集她都会偷偷地给他买一两块糖,被舅舅打得动不了的时候也是她来给他上药,母亲去世那天外婆抱着他偷偷地抹眼泪……   老人家巍巍颤颤地走到他面前,贺忆赶紧站起来,不知不觉他都比外婆高了,然后他外婆伸出手吃力地摸了摸他的头,贺忆哑着嗓子喊了声外婆。老人家也红了眼圈,嘴里说着老幺乖,手却塞给他几颗米花糖——那是贺忆小时候她经常买给他吃的零食。贺忆感觉他就要哭出来了,接过糖就把头埋到老人的肩上,喃喃说着外婆老幺回来看你了。   外婆家的亲戚都过来了,忙里忙外的,舅舅跟舅妈最忙,大姨厂里也走不开,又怕怠慢了贺缜和贺忆,就让自己的孩子过来招待他们。   贺忆看着小时候把他欺负得狠了的表哥表姐,不情愿跟他们玩,他那些表哥表姐因为小时候对贺忆做的事和贺缜对他们的好觉得对贺忆很愧疚,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一时很冷场。   贺缜在下面和贺忆他舅舅商量完喜宴的事上来就看到那几个孩子尴尬地坐在一起没话说的场面,于是认命地当起了和事佬:“怎么都不说话呢,小忆你又在害羞了么?都是一起玩大的表哥表姐,又是学长学姐,可以讨论一下学校的事情嘛。”见贺忆板着一张脸,他坐过去把他搂在身边:“还在为小时候的事情生气呢?爸爸怎么跟你说的,做人要宽容大量,都是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快去跟表哥表姐们打声招呼。”   贺忆那几个表哥表姐也是懂事的人了,知道贺缜这是给他们台阶下,毕竟他们年长一些,说到气量他们必须给老幺做个榜样,然后大姨家的表姐马上就接话了:“姨夫你别怪老幺,当年是我和哥哥小妹做得不对,不怪小忆不理我们,小忆你愿意原谅我们吗?”   见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跟着道歉了。贺忆还撅着嘴,贺缜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又接着哄他:“小忆,你看哥哥姐姐们都给你道歉了,你还臭着性子像什么样。”   其实贺忆早就不怎么生气了,只是他做不出那么肉麻的事情,不过看在他爸的份上他还是接受了几个老表的道歉。   一会贺缜电话就响了,他让贺忆好好跟哥哥姐姐们玩就出去接电话了。   一时屋里又恢复了寂静,舅舅家的小表姐和他年龄最近,就大胆问他要不要出去转转,说外婆在后院养了几只兔子,可以带他去看看。   贺忆听说有兔子,也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了,他小时候最喜欢毛茸茸的东西,那时候外婆的邻居家养了一条母狗,生了一窝狗崽子,他每天放学路过都要跑过去看好久,如果不是那时候没条件,他真想自己养一条。即使后来回了贺家,城市里养狗是件很麻烦的事,贺缜不让他养,他也没办法。   于是兄弟姐妹几个就跑到后院去了。那里有间一人高的木屋式笼子,兔子就养在里面,有好几只呢,白的黑的灰的。贺忆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兔子,好奇得不得了,他表哥干脆就抓了一只出来给他抱着。大灰很重,就趴在贺忆的怀里,时不时伸长身子爬到他的肩膀上,黑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闻了闻又转过头去。小表姐干脆拿了新鲜的胡萝卜喂它,小家伙用牙齿贪心地啃着,快得让贺忆都怕他噎着。   喂了兔子后贺忆又被大表哥带去他家附近的鱼塘,那里有人在钓鱼,贺忆也跃跃欲试。都是一些半大不小的孩子,玩了一个下午感情也好了起来。   晚上吃完饭小表姐又跟他说明天是赶集日,镇上会很热闹,她也要去给家里的小超市看店,问他要不要去。贺忆盛情难却,晚上就跟贺缜约定好一起去。    ☆、爸爸最好了   贺忆他们被安排住在三楼最大的房间,外婆和她的看护住一楼,舅舅舅妈也住一楼,二楼是表哥的新房和表姐的闺房,三楼是客房,除了一楼比较有农村格调外,二楼三楼都是按照现代元素来装修的,倒没让贺缜觉得不习惯。   本来舅妈的意思是多收拾一间房出来给贺忆的,贺忆说什么都不愿意,他认地方,在完全陌生的地方会睡不着,所以就跟贺缜一间房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才觉得尴尬,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又回荡在他脑海里,让他无法直视倚在床上肆意打量着他的男人。   他硬着头皮尽量忽视那道让人芒刺在背的眼光,爬到床上就用被子紧紧地盖住自己,一动不动。   然后他就被紧紧地抱住了,贺缜笑得像只狡猾的老狐狸:“宝宝你原来这么会体谅爸爸啊,看来爸爸没白疼你。”   贺忆脸一红,从被子里翻出来:“体谅个毛线球!臭变态滚粗!”   贺缜知道他脸皮薄,说的都是口是心非的话,于是更加变本加厉地笑了,凑到贺忆耳边悄悄地问:“宝宝告诉爸爸那天舒不舒服?”   想到那天的情景,贺忆简直不知道要把脸放哪去了,把枕头一扔压到贺缜身上就要打人。没想到自己的腰被那个老男人双手搂住,然后他就被移到了男人的胯部。   贺缜捏了捏他挺翘的臀肉,手感不错:“嗯,很主动。”   贺忆脸红得都要滴出血了,男人那根东西正顶着他尾椎呢,自己的臀1部又被色1情地揉着,让他又舒服又害怕又羞赧,少年的自制力不强,对那种事简直是食髓知味——贺忆很快就硬了,睡裤顶起来一个小帐篷。   贺缜自然看到了,眸色暗了下来,还是不正经地笑:“被爸爸摸就那么有感觉?”   听到这轻薄人的话,贺忆再也忍不住,对着贺缜就把拳头挥了下去,没想到在半空就被握住了。贺缜把他的手拉到自己唇上,伸出舌头在他掌心舔了舔,贺忆被吓了一跳,接着他的手指头就被含了进去。   手指被舔的感觉让他内心更加骚动,可是这种快!感远远不够,身体叫嚣着想要更多——贺忆被欲!望摧残得只会顺从自己的意愿,可是他的手被男人握着,他只能靠挪动下身摩擦得到快!感。贺缜的下面被他磨得硬直起来,他向上可以看到那小家伙已经被折磨得失去了焦点的眼神,可是他还得忍住,他要听到儿子亲自开口求他。   贺忆宽松的睡裤已经被他蹭得滑了下来,露出半边雪白的臀1部,贺缜的那根东西正顶在股!沟附近,他却丝毫没有危机意识:“唔——爸爸,爸爸帮帮我。”也不知道这是下意识还是没意识地喊出来的话。   贺缜把他拉到身上,呼出的热气全喷到他脸上,低着声音问他:“要爸爸帮你什么?”   贺忆微微睁开眼睛,迷惘地看着他:“我想要……”然后又一下一下地扭着腰,企图靠摩擦满足自己。   贺缜忍得辛苦,继续问他:“你想要什么,告诉爸爸。”   贺忆急得哭了出来,眼圈红红的泪汪汪的,像极了后院那些兔子:“爸爸,我想要爸爸——唔!”   贺缜没办法再忍下去了,把那孩子拉到眼前就吻了上去,大手还捏着裸1露在外面的半边屁股,把贺忆急得像只抓狂的小兽,就是不摸他最想要被抚摸的地方。稍微一松开束缚那孩子就坐了起来,抽出被男人强握的手就给自己撸了起来。   接近十五的月亮特别亮,从被风吹开窗帘的窗子洒了一些进来,让贺缜看清了他身上那个小东西此时的样子——头微微向后仰,一手撑在床上一手在努力自食其力,因为热的原因睡衣的扣子已经解了好几个,半挂在他身上,隐隐可见单薄的肩骨,贺缜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咽口水,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把那孩子压在了身下,对着他的锁骨又吻又咬。   因为突然被打断的动作而不满,贺忆一点都不配合贺缜的动作,一边挣扎一边断断续续地喊着要释放。贺缜干脆吻住他,一手握住两人的欲根上下动起来。   贺忆被刺激得就要蜷缩起来,实在太烫了,但又反抗不了,只能由着男人的动作,偶尔被松开的口唇急急地喘息着,像缺氧的鱼。   快要射!出来的时候他被捏住了铃口,这种得不到解脱的折磨让他难耐地呼叫出来,又被男人的唇堵在嘴里:“宝宝这可是在别人家,你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么?”   贺忆一想到他们楼下就住着大表哥,吓得差点软下去,赶紧把自己的嘴捂住。   贺缜满意地亲亲他,继续手上的动作,因为不是在自己地盘,他也不在乎什么持久度了,很快就松开捏着贺忆的手,然后一起射了。   两个人的东西都洒在贺忆的肚皮上,烫得他抖了抖,然后放松地躺在了床上,折腾久了他有点昏昏欲睡,眼睛也半睁半眯地,舒服地像只小猫。   贺缜伏着身子从上面看着他,忍不住亲了亲他汗津津的额头:“宝宝喜欢这样么?”   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意识,点了点头就睡过去了。   结果第二天一起床贺忆就像兔子一样逃到卫生间去了。洗澡的时候看到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整个人都烧熟了——禽兽啊!   其实对于那个老男人的接触,也不是那么讨厌的吧……贺忆一边洗澡一边回想昨晚的情形,那个老男人温暖有力的手,薄软的嘴唇,清爽的口味,身上淡淡的男式香水味——想到这些贺忆又红了脸,赶紧把水调成凉的冲几下就穿衣服出去了。   吃过早饭贺缜就开车带着几个孩子去了镇上,镇上离村里并不算远,小时候贺忆都是被外婆带着走去的,走半个小时的路,换成车就只用十来分钟那样。   舅舅家的超市在镇上算是很大的地方了,客人也不少,小表姐开了门之后来打工的几个服务员也到了,因为今天是集市,人挺多,贺忆观察了一会也觉得碍手碍脚的,跟小表姐说了一声就拉着贺缜出去了。   外面的街很热闹,跟大城市的夜市没什么差别,卖衣服的卖吃的都有,人也很多,没什么好逛的。贺忆拉着贺缜拐进了一条小巷,按着幼时记忆里的路走着,然后他们来到一条相对于外面那个闹市要幽静的多的小街。   贺缜看着路两旁有点年代的青砖绿瓦堆砌起来的房子,虽然染了风霜但还一座接着一座伫立在这里,形成了一条具有历史意味的街。而他旁边那小孩却没有丝毫的历史归属感,低着头认真地数着脚下的青石板。这里是东南沿海地区,经常下雨,板砖上面还有青苔的痕迹,显得这条安静的街更加幽深,更加落寞。贺缜被贺忆牵着走,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能牵着这孩子一直走下去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他看向低着头的贺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偶尔抓抓自己后脑勺的动作也很可爱。   “宝宝?”他忍不住喊他一声,生怕他已经忘记站在身边的他。   “嗯?”贺忆抬头,疑惑地看着他,眼睛依旧亮汪汪的。   贺缜有吻下去的冲动,但他忍住了,只是揉了揉那孩子的头:“你要带爸爸去哪?”   贺忆神秘地笑了笑,凑到他耳边轻轻地吹着气:“带你去我小时候最向往的地方。”   贺缜不相信地看看周围,这个没什么人烟的破旧地方会有什么值得向往的?   贺忆看出他的怀疑,说了句不信就走着瞧就走到前面去了。贺缜摇头笑了笑,跟上去拉住他:“你以前经常来这里么?”   “算是吧。”贺忆歪着头回忆了一下,“小时候还没有外面那条街,集市就在这条老街上,那时候可好玩了,外婆偶尔会带我来买点东西,但没什么钱,我只能看着别人卖的饼干水果糖葫芦米花干果流口水,那时候我喜欢吃一种炸出来的面圈,也不知道叫什么,很好吃就是了,后来也没有卖了,除了吃的还有手工做出来的玩意儿,用竹条或者草扎成的动物,我看上一只很威武的龙虾,每次赶集都要看好久才舍得走,可惜现在也没见到了,变化真大。”他感叹了一下又接着数石板了。   贺缜想象了一下贺忆的童年,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想不出那种画面,他从小就在大城市长大,要什么有什么,家里锦衣玉食地供着,吃喝玩乐都是最好最新潮的,跟他儿子一比要幸福得多了。   这样他的愧疚又多了点——如果自己早点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早点把他接到身边,那他是不是就会有个跟他一样幸福的童年……不管过去怎么样,现在到以后,决不能再让这个孩子受一点委屈了。贺缜闭了闭眼,就让我来护他一生吧。   “到了!”贺忆突然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铺停下来,“爸爸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然后就跑进去了。   贺缜看了看周围,发现一个特别的老店铺,看着那边贺忆还在跟一个老人说着什么,他就过去看了看。   贺忆从那个小铺出来的时候抱了一大把糖人,像满足了多年愿望的小孩子,一边走一边吃着,也没有分给贺缜的意思。贺缜跟在他后面,带着了然的笑。一会儿贺忆终于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跟身后的他说话:“小时候外婆带我赶集,我看着街上那个老爷爷卖的风车死活赖着不肯走,外婆就给我买了根糖人——那是我记事来吃的第一样零嘴,很甜,我高兴了一整天,但外婆并不是每次都给我买,长大一点后我经常趁着舅舅不在家从他抽屉里偷几毛钱跑到这里买来解馋,虽然每次被舅舅发现后都被打得几天走路不利索,但我还是忍不住,我忘不了这个甜味,那时候我就想,等有一天我有钱了,我一定要把老爷爷家的糖人买下来当饭吃——可是现在,好像发现这糖人其实一点都不好吃……”   贺缜看着孩子落寞的背影,许久才上前从后面抱住他:“不好吃就不要勉强自己了,现在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不是么?你有了爸爸,在以后的时间里,只要是你想要的,爸爸都能给你弄到最好的……”   贺忆仰起头,笑得眼角弯弯的:“爸爸最好了,我想跟爸爸生活一辈子,永远不分开——”   然后他就被吻住了,在这条深无杂音的巷子里,他伸手抱住这个许诺他一生的男人,怀里的糖人掉了一地,他也不在乎了。    ☆、大结局 戒指   贺忆是被一阵鞭炮声吵醒的,想到今天是大表哥的大喜之日,他马上睁开眼睛套好衣服随便洗漱一下就往楼下跑,贺缜一大早就起床了,他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在哪,倒是看到穿着黑色西装打扮得十分精神的大表哥,小表哥在一边由化妆师整理着自己,他今天是伴郎,待会是要跟去新娘家接新娘的。他不好打扰,打了个招呼就跑出去继续找他爸了。   出门口的时候他遇到穿着一身喜庆唐装的舅舅,他手里拿着一捆鞭炮,似乎正打算要放。见到他就招呼他到外面去看。   小时候也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会放鞭炮,不过那时候家里穷,也买不起多长的,贺忆看他舅舅手上差不多一个小圆桌大的鞭炮,估计会很长,于是很激动地就跑到外围去了。   大红色的鞭炮从家门口一路铺到大院门口,亲戚家的小孩都很兴奋地围在附近,吉时一到就点了炮,一路烧到院子外,红色的炮纸从门口铺了一路在院子里,像一条红地毯,然后由小表哥带着大表哥踩过去,上了院外停着的礼车。然后由十来辆轿车组成的车队就一排开出了村子,引得一群村里的小孩子追着去。   舅舅和舅妈就在院子里屋里接待客人,人逢喜事精神爽,外婆也在耳边别了朵大红花,看护扶着她四处和亲戚打招呼。客人见了舅舅都忍不住赞这老大的婚礼搞得真隆重,村里有史以来头一遭啊。舅舅和舅妈笑得脸都开花了,说这都是托小妹夫的福。   说道贺缜,村里那几个比较有点地位的老人就谈论起来了,说蓉芳(贺忆的妈妈)也好命,给你们家留了个大户人家的孩子,虽然去了,可是孩子他爸也不算辜负她,虽然没娶过门,但也没娶亲,又把她的儿子当唯一的儿子养,连带着外家都帮衬了,还给村里捐了那么多钱修路,看来改天你们得好好去拜一下蓉芳啊。   舅舅连连应是,又给老人们塞了把烟:“这烟是小儿郎(儿郎是外家对外人说自家女婿的称呼)从大城市带回来的,好东西呢,比您的纸卷烟好多了,您老留着慢慢抽吧。”   贺忆还是没找到他爸,转了几圈只好过来问他舅舅。   “嘿!你家老幺都长这么大了啊,快认不出来了都。”有的老人看到贺忆就跟他舅舅打趣,“这娃前几年老跑到我果林里摘果子,有几次被我遇到,跑得比兔子都快,又黑不溜秋的,野得像只猴子,现在变得叔公都快认不出来了啊。”   被人说到糗事,贺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问了声叔公好,又问这几年果林生意还好么。   说到那片果林,那个叔公来了劲:“前几年没路的时候,果子长好了都联系不到买家,不是嫌路远就是嫌路走不了车,我只能看着大好的果子在树上烂掉,不知多心酸啊,这两年路一修,嘿我的果子每年一开花就有老板来预定了,这几年赚了不少,又开荒种了新的呢!”   “那是好事啊,叔公家的果子那么大那么甜,以前烂得多可惜啊。”贺忆附和老人道。   “你这小子,不甜怎么引得你三天两头跑过去。”那个叔公笑得开心,“等个把月果子就可以摘了,到时候你来,叔公让你摘个够!”   贺忆笑得眼睛弯弯的,像得了便宜的小狐狸:“到时候叔公你可不能再赶我了。”   众人被他逗笑了,都说这孩子跟了爸爸之后人都变得讨喜了很多,又说贺儿郎会教儿子。   这话贺忆爱听,又跟他们聊了一会,村里人对他爸爸都很尊敬,又艳羡他得了这么个好爸爸,让他一时得意得不得了。   贺缜刚进门就看到他儿子正趴在桌子上翘着屁股和几个长辈说说笑笑的,他隐隐约约还看到了一条翘起来的尾巴,于是他笑着悄悄走到口若悬河的小家伙身后,装作正经地咳了一声。见到那小孩猛地翻过身,站得笔直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在说爸爸坏话呢?”贺缜佯装薄怒。   贺忆委屈啊:“爸爸你就算借我十个胆我都不敢毁坏你名声啊!”   身后那几个三姑六婆叔公伯父笑了一片,说这小子都把您夸到天上去了。   贺缜把那孩子搂到自己怀里,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就把他带出去了。   刚走不远贺忆就摆着一脸责备的样子看着他老子:“说,你一大早去哪了?!”   贺缜看到他这个像个小大人一样的神态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贺忆脸一红,扑到他身上耍泼:“快说!你不是又去和小情人幽会了吧!”   贺缜啼笑皆非,把这个闹腾的小东西抱在怀里,学着刚才贺忆的语气说:“宝宝你就算借爸爸十个胆子爸爸都不敢背着你和小情人幽会啊。”   贺忆厚脸一红,不依不挠地继续闹腾着他:“就算我借了你也不许跟那些小男孩约会!”   贺缜知道这孩子的独占欲,只好连连安抚:“爸爸很久之前就没找过小情人了,现在只有你这个调皮捣蛋的小东西。”   听到这话贺忆才安静下来,还是哼了一声,表达他的不满。   中午过后迎亲的车队就回来了,一群要争着看新娘子的小孩都挤了过去,又惧怕那条长长的鞭炮,只好站到两边,这让贺忆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这次鞭炮是从院外烧进来,又铺了一层红纸,烧完之后新郎新娘由伴郎伴娘从车上接下来。看到漂亮的新娘子那些小孩子都热闹起来,礼纸撒了一个院子。   新娘是镇上一户人家的女儿,是在城里打工时和大表哥认识的,因为是老乡,又看到表哥老老实实地守着一家生意不错的饭店,很像年轻有为的样子,于是就芳心暗许了,一来二去两人熟了就恋爱了。说来还是托了贺缜的福。如今这新娘子穿着一套粉白的蕾丝婚纱,脸上带着喜庆的红晕,看起来也是个很漂亮的女性,跟他表哥站在一起也算郎才女貌,一时院子里都是欢声笑语。   拜堂的时候舅舅舅妈坐在正堂,笑得合不拢嘴,可见他们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司仪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时候贺忆站在人群里伸着脖子张望,激动得好像是他在结婚一样,然后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坐在厅里左侧上方长辈位置的贺缜,发现对方也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一时又让他红了脸。   拜了堂就是闹洞房了——二楼是大表哥那群青年的地盘,他们又在客厅里弄了个西式的婚礼,由大表哥的好朋友宣念誓词,贺忆挤在一群青年中间,看他们交换戒指然后接吻,然后他想到贺缜,突然脸就红了,趁别人没发现之前他就溜了。   贺缜在三楼补眠,被贺忆的大动静吵醒了,他低着声音把那小家伙叫到床上来陪他睡觉,贺忆躺上去看到他爸眼下的黑眼圈,没说什么就任他抱着睡了。贺缜反倒不睡了,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脸,贺忆被他看得心里发虚,随便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就躲到被窝里了。   结果他睡得比贺缜还熟,吃晚饭的时候才被叫起来。下楼的时候遇到他表哥表嫂,他们已经换上了大红色的唐装,见到他露出了友好的笑容,看起来很幸福,于是他大声地说了声祝哥哥嫂嫂百年好合。   喜宴很热闹,菜色也很丰富,听说是贺缜特意从市里酒店订过来的,一时客主尽欢,而贺缜作为贵客,自然被敬了不少酒。   吃完饭贺忆就跟几个表兄弟姐妹去外面放烟火了,到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自己溜回三楼。看到贺缜已经洗好澡坐到床上了,一手还在揉自己的太阳穴,估计是喝过了点。   于是他很懂事地走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水。走到男人面前的时候他看到对方正看着他,贺忆有点不自在,把水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用自己微凉的手掌覆在男人微微发红的脸上,有点烫:“爸爸你是不是不舒服?”   贺缜摇摇头,把他抱到怀里,贺忆闻到一股香醇的酒味,然后他的手被握住,接着无名指被套上一个冰凉的圆环,他吃了一惊坐起来把手伸到眼前,发现上面戴了个不起眼的银色戒指,上面雕着细细的纹路,仔细一摸还能感觉出上面的字——四个被拉得很长饶了戒指一圈的字——长长久久。然后贺缜的手覆上去握住,他的无名指上也戴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   “这是昨天在老街偶然见到的一个老字号店铺做的戒指,你可别嫌弃爸爸给你的东西简陋,这是以前在南非带回来的纯银打造的,一大早就去找的老师傅,戒指里面还刻着我们的名字。”贺缜在贺忆的耳边缓缓说道,带着酒气的气息喷在他耳朵边,染红了他的脸,“宝宝,这辈子你逃不出爸爸的手掌心了。”   贺忆许久才抬起脸,对着这个喝醉酒的老男人的唇吻上去:“老变态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镇天缘君】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